孙元福赧颜道:“这人太狡猾,也许一早就发现了你我的意图,他在中途竟果断的扔掉
了钥匙,致使追查的线索完全断了……”
任中杰紧紧的握住拳头,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冷!
──对手从蜡像边离去后,一察觉背后有人追踪,就立即抛下钥匙保命,然后用最快的
速度赶回总坛,纵火将“珍品阁”烧去!
──这样说来,那偷袭者要自己复制钥匙,无非是为了进入“珍品阁”取某样东西。当
这个阴谋无法实现时,他就当机立断,索性把那东西连同小楼一起烧毁!
──那到底是样什么东西?同凌夫人的屡屡被刺是否有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这个潜藏在黑暗中的对手如此狠辣决断、聪明机警,委实是自己前所未
遇的劲敌!
任中杰凝视着越燃越旺的火光,心中忽地升起了一股豪气!在这一刹那,他已决定要全
力同这个对手斗上一斗!前面的道路虽然扑朔迷离,但是他的满腔自信和英雄肝胆,却已蓬
勃充沛的在身体里爆发!
俪影蝎心第十一回老友重逢
夜色深沉,天上的星辰月亮都消失了。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这间房子里却依然没有灯,没有任何一丝光线,因为坐在里面的两个人早已习惯在黑暗
中生存、思考、密谋。
“这两次的行动虽然出了点儿纰漏,但总算朝目标又迈进了一步!”男子的声音听来不
带丝毫感情,淡淡道:“接下来呢?你又打算怎么做?”
女子阴森森的说道:“明晚总坛会为蒋舵主和八剑婢举行一场盛大的祭奠仪式。如果我
们能把握好时机,就可以顺利的除掉那个贱人!”
男子沉吟道:“假使参加祭奠的人太多,恐怕你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
女子道:“不妨!人越多,越容易制造混乱。真正有可能带给我们威胁的,不过寥寥几
人而已。只要想办法将他们调开,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男子沉默了片刻,忽道:“你知不知道最有可能毁掉咱们计划的人是谁?”
女子紧紧地闭着嘴,半晌都没有出声。
男子冷笑道:“你不肯说,我来替你说好了!如果金陵城里还有一个人能够阻碍你的行
动,那个人就必定是……”
女子猛地娇叱道:“住口!我不愿意听到这个人名字!”
男子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女子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呐呐道:“少主,属下……属下知错了,请您原谅……”
男子一挥手,沈声道:“算了!只要你能把持的定,不被他的潇洒英俊所迷惑,最后的
胜利依然是咱们的!否则么,哼哼……”
女子低垂粉颈,咬着嘴唇道:“少主放心!我只会用……用身体引诱他,但我的心却不
会爱上他的!绝不会!”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爱”和“诱”的界限往往是不那么明显的,你若费尽心机
想要“引诱”一个人,结果也许是你连身体带心灵一起奉献给了他!
──假戏真作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可是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的吸取了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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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了,任中杰打了个哈欠,轻轻的把手脚从方婉萍紧密的肢体缠绕中抽出,起身
穿好了衣服。
昨晚他们激战了整整一个时辰,不停的爱抚、亲吻、肆意的抽送,最后两个人在纵情交
欢后的满足与疲累中沉沉睡去。
“要是我能远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天天安心的抱着不同的美人儿睡觉,那该有多好啊
!”任中杰凝视着方婉萍慵懒动人的睡姿,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俯下身子,在她娇嫩
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一吻,随即转身走到了屋外。
初秋的凌晨已有些微微的寒意了,泛黄的枯然道:“叫些酒菜,咱们一边吃一边等呀!以这个人酒醉的程度,今天傍晚之
前是绝对醒不了的,总不成我们饿着肚子等他吧?”
凌韶芸叫了起来,骇然道:“你要我坐在这里等到傍晚?要我穿着这么华贵漂亮的衣服
,坐在这样一家破烂的面摊里招摇?不,不,不……我可受不了这里的乌烟瘴气!我……我
要走啦!你自己等好了……”边说边站起身就想跑。
任中杰提醒她道:“但你跟他定下了约会,怎能……”
“我已经来过了,谁叫他自己睡着的?再说,反正是你代替我出手打架,有你在这里就
行啦!今夜三更,我在总坛的『绿玉华堂』前等你……”凌韶芸匆匆交代了几句,立刻一溜
烟的飞身离开了,阳光下但见两条修长的美腿此起彼落的飞舞,转眼间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
任中杰望着她的背影,目中突然露出了诡秘而狡猾的笑意。他伸手提起一坛伙计刚刚送
到的女儿红,斟了半海碗的酒,然后又提起一坛竹叶青,把剩下的半海碗斟满。做完了这一
切后,他拍了拍手,朗声笑道:“你不想见的女人,我已经替你骗走啦!你最喜欢喝的美酒
,我也已经替你调制了!你要再不爬起来陪老朋友痛饮一番,我就要把你连同这些酒坛都扔
到茅坑里去啦!”
“不可以!不可以!”卧在地上的汉子猛地跳了起来,掀起了一阵灰尘。他顾不上拍打
自身的污迹,双手一张将几个酒坛子一起搂住,嚷嚷道:“把我的人扔到茅坑里没什么大不
了,但是千万别糟蹋了这些酒!”
任中杰纵声长笑,说道:“死小子,你还是这个嗜酒如命的臭脾气,两年不见,竟然一
点都没有改变!”
那汉子一本正经的道:“你错了!这两年我大概是学了你的样,开始变得好色了。我现
在应该说是『嗜色如命』才对!”
任中杰点头道:“好!既然祁大醉鬼已经不好酒了,我这就把这些酒坛子给砸了!”
那汉子急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虽然是『嗜色如命』不假,但只要一见到好酒,我就
连命都不想要了!”
任中杰瞪着他,突然哈哈大笑,笑的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那汉子也是捧腹狂笑,伸出
蒲扇般大的手掌,大力的拍打着任中杰的肩头,两个人跌跌撞撞、又搂又跳了好一会儿,才
意犹未尽的坐了下来,抓起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