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衿旁边的厢房里走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女孩,仰着一张乖巧的粉嘟嘟脸儿喊价,也不知是谁家调教出来的,看样子十分伶俐。/p
‘胭脂烫’想必‘青苔’竞争更加激烈,加价的幅度也比之前高了许多!/p
“老夫出六百两!”/p
一个嬷嬷喊出五百二十两价格的时候,向掌柜山羊胡子一翘,大声报价。/p
早在刚刚,绣庄的伙计给他搬来了一张椅子,向掌柜也没客气,像根钉子一样扎在绣庄的院子里。/p
不过这次出来的人可不惧他,能有这个本事出这种高价的,哪个不是身家殷实,非富即贵的?/p
可是向掌柜的东家也不是一般人,他虽然担心得罪了在场的夫人姐,影响以后秀坊的生意,有东家的命令,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赶。/p
但心在滴血啊。/p
这么个价格,能买一件铺子了,怎么就想不开非要争一条裙子!这裙子又不是真金白银,还能让人都疯魔了?/p
他自认这个价格已经不可能有人再往上加价,有恃无恐的后背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碗。/p
“七百两!”/p
不知哪个间想起一道声音,直接把场面冻住。/p
七百两,临安城可以买一处铺面,甚至偏点儿的地方都能买一套三进的宅子了!/p
这主人是傻了还是钱烧的?/p
看人闹的喧喧嚷嚷,间里的人各怀心思。/p
所谓财不外漏,今这条裙子卖出去,改一穿出来自然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买下的,这身家可谓是不言而喻。/p
这本就是间诸位夫人顾虑的原因之一。/p
想要打探,可是喊价的间人根本就没出来,所有人都等着向掌柜开口帮她们解开疑惑。/p
“这是非要跟老夫一较高下?七百五十两!”/p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向掌柜话之前先把价格喊出来,“不知道您还要不要跟老夫继续……”/p
话没完,那间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九百两!”/p
这下,连议论声也没有了!/p
间的各位也都歇了心思。/p
一条裙子虽然出彩,但也不是非它不可,拿这么多钱把裙子买回去,还不知道回去以后当家的怎么责难,实在是犯不上。/p
向掌柜的脸又变成了染缸,不过这次都是冷色。/p
茶碗狠狠扔到伙计的托盘里,语调寒凉。/p
“您这是要跟我鱼死网破?一条裙子而已,有这些银子您在临安城可以买几十条了!何必非要跟老夫这样争,平白让这绣庄得了便宜!”/p
凌玲看着他撇嘴,一脸鄙夷,“向掌柜这是怎么话的?开门最生意,自然是要挣钱的,什么叫我们白得了便宜?合着您家绣坊都是做善事儿的,卖出去的东西不挣钱还倒贴?你要是再这么语出不慎,给我们捣乱,我可就让人把你请出去了!”/p
向掌柜上前两步,指着凌玲的鼻子,“你们这是哄抬物价,哗众取宠,骗取大家的钱财!”/p
凌玲不以为意,出言反击,“裙子做工在这,起卖价也绝对公允,何来哄抬物价一?再各花入各眼,这条裙子要真是特别适合哪家姐,就是千金也值得!向管家,您要是不继续出价,这条裙子咱们就盖棺定论,给那边的主子了,您也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行么?”/p
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又没喊价,可是再往上喊,他心里也打鼓。看着线香马上又要燃到标记的红绳处,眼睛一闭,牙一咬,“一千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