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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只想,只想平静地过完之后的人生,再无波澜,风平浪静。带着对那个少年所有的回忆,挥霍着她仅存的单调且苍白的生命。&1t;/p>
偏偏他再次出现,犹如天神降临,将她死气沉沉的心脏唤醒,拿着尖锐的银针,一针针地刺向她的心脏,如今早已是血肉模糊,再无完损之地。&1t;/p>
“你说的对,我是没有心。”她拿着他的手覆在她的心脏上,一字一句道:“这里跳着的不是心脏,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我的心十年前就死了,李夕也死了。现在的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1t;/p>
爱和被爱,都比不上相爱。&1t;/p>
沈岩记得这句话是她在被柯毅杰拒绝后说给他听的。&1t;/p>
那天她一个人在公园的荡秋千上坐了很久,正好那天沈孟钧出差,他便到李家蹭饭,谁知进了门才得知李夕还没回家。&1t;/p>
当时已经七八点钟,王婶急得满头大汗。李天栋却悠哉地坐在沙上品茶。见他进来也没起身,笑着招呼他就坐,“饭还没吃吧,今天王婶炖了鸡汁嫩笋,我知道你小子爱吃,特意留了一碟。”&1t;/p>
“李叔,小夕她”&1t;/p>
王婶端了碗筷上来,却仍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沈岩刚开口问,王婶已经耐不住寂寞回答了他,“放学后人倒是回来了,不过哭丧张脸,也不晓得是谁招惹了她。回来后把书包一扔又跑了,现在都七八点了,人还没回来。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姑娘家”&1t;/p>
王婶叹着气把饭给沈岩盛好,她早就想出门去找李夕,可是李天栋一直不允,只得作罢。如今见沈岩来了,顿时又燃起一丝希望,“沈少爷,你跟小夕走得近,你知道她会去哪不?”&1t;/p>
沈岩只顾埋头吃饭,吃了一半仍是耐不住心里的急迫,起身向李天栋道:“我吃饱了,出去走走。”&1t;/p>
没等李天栋回话,已经推门一路小跑了出去。李天栋笑着望了眼桌上的饭碗,将将才动了一两口,饭桌上的鸡汁炖笋更是连碰都未曾碰过。&1t;/p>
王婶一头雾水,李天栋继续悠哉品茶,安抚道:“王婶把菜放锅里,待会那俩孩子回来,热给他们吃。”&1t;/p>
沈岩一路直奔别墅区外的花园,他一猜即中,果不其然在花园找到她。&1t;/p>
他缓了缓气息,坐在另一边的秋千上问她怎么了,她沮丧着一张小脸,格外失落,“我被柯毅杰拒绝了,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1t;/p>
沈岩讷讷不明,“我跟他认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听他提起过有喜欢的人?他是不是为了拒绝你胡乱编的?”&1t;/p>
“才不是呢。”听他这样说李夕更加来了脾气,只差没咧开嘴哭出声来,“他说他喜欢你啊!死沈岩臭沈岩,你招惹那群姑娘就算了,你连男人都不放过啊你!天理何存啊”&1t;/p>
沈岩怔了,真的怔了。&1t;/p>
怔得连话都说不全,看着李夕只打雷不下雨的歇斯底里,扯了半天连滴鼻涕也没掉下来。&1t;/p>
“累了吧?”等她声音弱了点,沈岩起身拽她,“回家吃饭吧。”&1t;/p>
“柯毅杰说他对你一见钟情来着。”李夕任他牵着往家走,边走边埋怨他,“你知道他头一回见你是什么时候么?”&1t;/p>
“什么时候?”&1t;/p>
“上回咱俩打架,他跟我们在一个教室里考试。他说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敢跟我过不去,所以觉得你的形象格外光辉伟大,自此就坠入了单相思的爱河。”&1t;/p>
李夕想到柯毅杰说这段话时的表情,顿时又恨得牙痒痒。&1t;/p>
沈岩绝对是个祸害,大祸害,十恶不赦的祸害!&1t;/p>
天色漆黑一片,星辰遍布。&1t;/p>
夜风渐凉,使得炎炎仲夏终不再奥热难挨。她难得乖顺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1t;/p>
只是嘴上却仍未停止奚落柯毅杰,“他要是喜欢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你!对了,你们班不是有个校花叫尚若渔么,她不是号称整个明哲高校长得最水灵的姑娘么,而且我听说尚若渔还喜欢他。再瞎的&1t;/p>
人也知道应该选谁,你说他是不是真瞎啊?”&1t;/p>
李夕骂骂咧咧说了一路,说得全是柯毅杰的不是。沈岩默默地听,也不表看法和意见。大半年的朝夕相处,他对这丫头的心思已经摸得**不离十。&1t;/p>
待她说的累了,自己就会停下。要是他横加干涉,她只会更起劲。&1t;/p>
再说了,这事压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柯毅杰和他平常确实走得很近,也不过只是打篮球时默契度比较高的出队友罢了。&1t;/p>
整个明哲高校里,沈岩肯说话过三句的人除了孟昊东就是李夕。他是个社交怪物,从来不愿意跟没必要的人说话过十个字。能简则简是他的原则,若是能一句话不说,那就更好了。以至于李夕常常&1t;/p>
觉着,在外人眼里沈岩就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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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到底喜欢你什么,你知道他说什么不?”李夕依然嘴上不停,毒舌依旧的数落着拒绝她表白的男生,只是说着说着,却一不小心跑了题。&1t;/p>
而且,跑了很远很远。远到让沈岩想忽视她的存在都难。&1t;/p>
“他居然说只要是你,他都喜欢!我靠,我当时就火了,我跟他说你长一张冰箱脸不算,手长脚长跟长颈鹿似的,眼睫毛又这么浓,睡觉的时候闭上眼睛就是个姑娘。你还挑食,肥肉不吃,辣椒不吃,&1t;/p>
葱花居然也不吃,跟你吃饭就没痛快过。最过份的是你有重洁癖唉,他跟你关系这么好没道理不知道的吧。不肯上外面的厕所,为了不小便宁愿不喝水的神经病。柯毅杰是不是脑子被雷劈了,居然喜欢你!”&1t;/p>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李夕没反应过来撞到他坚硬的后背,正巧磕到她脑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你干吗突然停下来,难道我说的不对。”&1t;/p>
沈岩不理会她的胡搅蛮缠,好像她先前的抱怨全部说给了空气听。&1t;/p>
他脱下身上的衬衫披在她身上,然后继续牵着她的手往李家别墅走。她的手始终没有温度,任他牵着走了一路,仍是冰凉一片。&1t;/p>
李夕木木地望着身上的宽大外套,又看了眼他清凉的t-恤装,怕他着凉,毕竟这夜风还是很凉的。她刚想脱下衬衫还他,却又被他冷冷一眼瞪地收回了手,吱唔道:“我不冷”&1t;/p>
“就这么喜欢他?”沈岩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问她。&1t;/p>
李夕埋头望着鞋沿,良久回了他一句,“喜欢啊,不喜欢我追他干吗。”&1t;/p>
“要是真喜欢他,就跟他做朋友吧。”&1t;/p>
“朋友?为什么?”李夕接连两个问题抛给他。&1t;/p>
沈岩将宽大的衬衫往里收了收,将她小小的身子包裹在衣服里,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夜色正浓,下弦月悬于夜幕之上。他轻声道:“因为朋友比恋人长久。”&1t;/p>
那一晚沈岩没有嘲笑她的‘初恋’以被拒绝的惨淡结果告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李夕,真正的爱情不是好感,而是明知道没结果,还想要坚持下去的冲动。但是说白了,这种冲动最后会成就一个白痴。”&1t;/p>
按张爱玲的说法延伸,我们都是看了爱情电影听饱了情歌,才再亲身知道爱。所以,为幸福着想,别接触太多轰烈的歌与戏,除非你不会比较。&1t;/p>
她喜欢看电影,喜欢看,喜欢观察别人的爱情和心情。她喜欢听音乐,喜欢写曲子,喜欢写歌词。她的生活从来不会苍白单调,她是鼎鼎大名的李帮主,无论是在学校亦或是在其它地方,总有人会&1t;/p>
舍了命的巴结她,众星捧月似的恭维她。&1t;/p>
尽管她对这种虚伪作做的接近从来不感兴趣,可是她从来不会觉得寂寞。因为她的生活永远都是青春热血的,她有自己的乐队,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圈子。她敢爱敢恨说一不二,她甚至不知道扭捏&1t;/p>
淑女这四个字怎么写。&1t;/p>
在李夕的字典里,没有痛苦,没有孤独,从来没有。&1t;/p>
哪怕李天栋常年在外出差,哪怕母亲早年死于车祸,她都能用最短的时间从阴影里走出来。她甚至觉得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倒她,让她难过让她不安。&1t;/p>
因为她拥有一切。&1t;/p>
可是,自从认识了沈岩,这一切全变了。&1t;/p>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喜欢柯毅杰不过是个借口。是个想自欺欺人的借口,她以为转移目标,找一个与他相像的男生,她就可以摆脱他,彻底地摆脱。&1t;/p>
她不喜欢这种魂不守舍的感觉。&1t;/p>
她之所以能整天嘻嘻哈哈地活着,是因为除了李天栋之外,她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会害怕失去。&1t;/p>
可是她突然间现,她开始在乎他。&1t;/p>
在乎他的一言一行,在乎他的一举一动。在乎他抿起下唇地浅笑,在乎他揉乱她细碎的长,在乎他吃饭的时候将不喜欢的青椒和葱花挑到她碗里,在乎他在篮球场上命中三分球时的跳跃和落地,她甚&1t;/p>
至在乎起他目中无人和孤傲冷清。&1t;/p>
她想她可能是疯了。&1t;/p>
没错,她一定是疯了。&1t;/p>
那件事过了整整一星期之后,柯毅杰突然有一天跑到初中部的教学楼,站在李夕班级门口喊她。&1t;/p>
他的到来不出意外地引起了不小地骚乱和轰动,年少热血的初中生永远不缺燥动狂热的苛尔蒙,初中部有大半的女生都曾经对这位学长很是迷恋,因为他曾经是明哲高校最有名的风云人物,没有之一。&1t;/p>
之所以说是曾经,是因为这一情况被沈岩的出现成功改写。自从沈岩转校到明哲高校,柯毅杰便成了悲摧的千年老二。&1t;/p>
,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