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_我的青年岁月1-46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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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2)

以后再讲了!我有事体!”我顾不上理她,车子一拐,骑远了。

徐晶的叔叔婶婶对于我的来访很不耐烦,徐先生阴阳怪气地斜靠在红木太师椅里呷着茶水,瞟了我一眼:“侬寻徐晶?笑话,徐晶帮侬住在一道,我哪能会晓得伊去哪里了?”

我忍着气,客气地问:“那么……徐晶的婶婶晓得伐?”

“咚!”徐阴阳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侬啥意思啊?!侬啊是讲我女人有事体瞒牢我啊?啊!小赤佬讲话当心点哦,不要忘记徐晶的户口已经迁到侬屋里去了,伊有啥三长两短我还要寻侬算帐咧!”

“册那娘的逼!”我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徐阴阳吓得一抖,坐在一旁的徐小阴阳张大了嘴半天关不上,

“老甲鱼侬听好!我今朝是看在将来要与侬做亲眷的份上叫侬一声爷叔,侬当自家几斤几两啊?我问徐晶的事体,侬晓得就讲,不晓得放介许多屁做啥!”

说完,我哼了一哼,大踏步走出了黑油漆的石库门大门。

我回到家里,余怒未消地在屋子里来回乱窜。

五斗橱台面上,放着一串钥匙,那是平常徐晶带在身边的,上面系着一只小小的塑料斑点狗,徐晶说那狗叫史努比,我们商量好了,结婚后养一只这样的白毛黑眼狗。

我把钥匙托在手心里看,徐晶留下了家里各处橱柜上的钥匙,只拿走了家门上弹簧锁和挂锁的,那是她临毕业前,搬来与我同住的时候我给她配的,铜的,被她的裤袋磨得铮亮,她拿走了,也许她还会回来?

我打开五斗橱门,原先里面两个人的存折只剩下我的那本,徐晶的不见了,我去铜陵时交待给她的几千元钱也没了,看来她是急着用钱。

我无心多理,随便翻了翻就锁上了橱门。

我重新给徐晶父母打电话,依旧不通,直到这时我才惊觉,我竟然不知道徐晶父母的住址,只知道在芜湖。

我找出徐晶的公司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当然喽,今天星期六,明天也没有人上班。

我忽然想到什么,再次飞跑下楼,骑上车向孙东家驶去。

孙东迷迷糊糊地睁眼看我,半天才认出我来:“哦哟,朋友朋友,是侬啊!瘦了交关,差点认不出了,进来进来。”

我走进孙东的小屋,脱了鞋坐在榻榻米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披头散发地面对墙角坐着,正在扣系身上的内衣,她回头看我一眼,却吓了我一跳,这个女人的脸型很好,宽脑门尖下颏,精致的五官,可是脸上的色彩浓极了,额头泛着亮亮的油光,嘴唇涂得红艳艳的,像刚吃了死人。

孙东若无其事地笑笑,给我俩点了烟,在烟灰缸里敲敲。

“侬晓得徐晶出啥事体了?”我单刀直入地问,

“啊?”孙东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徐晶?老天爷哎,我快有一年没见过伊了,侬问我?”

我看他不像骗我的样子,收回了目光,呆呆地看着手指间的青烟妖娆上升。

孙东看我神色凝重,不敢多问,静静地陪着我吸烟。

“我走了!”我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站起身,孙东送我到门口。

“兄弟,”他碰碰我胳膊肘,“送侬一句话,不管侬和徐晶之间感情如何,总之,不要拿男女之间的事体太当真,真的。”孙东意味深长地冲我点点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好摆摆手,独自骑车走了。

我百无聊赖地在马路上骑着,没有目的地,渐渐地,顺着漕溪北路穿过了徐家汇。再往前骑了一段,停在了父母楼下。

我锁了车,想了想,抬头看看蓝天白云里的楼顶,抬腿进了楼门。

“军军!是侬啊!”老妈给我开门,大惊小怪地叫嚷起来。

老爸闻听,立刻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小子……,”老爸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肩头,“总算回来看看啦!”

“啥晨光回来的?乘火车吃力伐?饭吃过没有?”老妈眼圈红红地拖着我的手,爱惜地摸着我的胳膊,“唉,瘦了介许多,作孽作孽……,都是侬不好!”

老妈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老爸,老爸张了张嘴,无奈地笑了笑。

“嘿嘿,姆妈,关爸爸什么事?”我不禁觉得好笑,妈妈的恼怒没来由。

我刚在沙发上坐下,一身雪白的宋岚像阵风一样从客厅后面的墙角飘出来。

“军军!你回来啦!”宋岚上身一件朴素的白色长袖套头衫,下身白色牛仔布裙,脚上仍像以前那样穿着白色运动袜,皮拖鞋是老妈买给我的,她先穿了。

“嗯?岚岚?好久不见你了,最近忙乎什么呢?”我强打着精神同宋岚打招呼,肚子里,饿了两顿的肠胃在“咕咕”叫唤。

宋岚在我边上的沙发上坐下,探过身来,神秘兮兮地看着我的眼睛说:“告诉你呀,我毕业了。”说完了喜孜孜地看着我。

“毕业?才五月份就毕业了?是给开除了吧?嘿嘿嘿嘿……”我故意不怀好意地奸笑着,恶作剧地看着宋岚的脸涨得通红。

“军军!”老妈低声喝道,“不许和岚岚开玩笑,人家好心好意告诉你,你这是干什么?!欺负她吗?——岚岚别理他,军军经常疯疯癫癫的。”

“嗯,我知道,黄妈妈,”宋岚噘着红红的小嘴,不满地瞥我一眼,“军军是在妒嫉我,妒嫉我要考公务员。”

“什什什……什么!考公务员?考上海市政府的公务员?”我脑子像给人打了一棍,宋岚要考上海的公务员,凭她的大学成绩十拿九稳,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在这里落户啦!?

“是啊,岚岚要考公务员啦,”老妈欢快地说,“所以现在就住在你的房间里,好静心复习读书,九月初要考试的。”

我望一眼老爸,他老人家只是微微颌首,靠在沙发上专注地享受那枝“云烟”。

在父母家吃了晚饭,我心神不定地坐了一会儿,宋岚一直陪在旁边看电视,我始终没有机会向父母打听关于徐晶的事情。

夜里十点半,我慢慢打开自己家的大门,我等待着徐晶“嘿!”一声从房门后快活地跳出来,搂住我的脖子,挂在我身上晃悠,告诉我她没有走,只是去楼下给我买包烟,但是,没有,徐晶没有像以前那样跳出来,谁也没有跳出来。

我躺在床上,思绪茫然,两眼瞪着天花板,远处灯光映像的树影在那起舞,我的心是静止的,没有徐晶,我的血都结成了冰,在血管里“卡卡”作响。

我起身下床,开了两间屋子的灯,我来回走着,看着,摸着,房间里到处都是徐晶的影子,床上、窗台上、桌子上、地毯上,徐晶买的电饭煲仍站在厨房桌上,旁边也是她买的微波炉,我拉开冰箱门,哦,里面还有徐晶留下的剩菜,装在几只塑料盒里,我打开看了看,一只盒里是炒卷心菜,吃了大半,另一只盒里是肉片炒鸡蛋,还留着多半盒,这是徐晶最喜欢在早上吃的,其它还有一些蔬菜什么的。

这些是徐晶炒的菜,几天前是热的,现在是凉的。

我手指哆嗦着,把食盒小心翼翼地放进冷冻室里,关好冰箱门,揉了揉眼睛,回到小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枝烟,静静地吸,眼泪止不住地流。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从早上八点钟开始,一遍遍地拨打徐晶家里的电话,直到中午十二点,我的手指都木了,仍然没有人接听。

突然,“嘟噜噜噜……”我旅行包里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

是谁?谁打来电话?是徐晶吗?

我的心狂跳起来,跌跌撞撞地奔过去,拉开拉锁找到手机,是个眼熟的号码,我按了通话键。

“谁呀?”我拼命压制住心跳,平静地问。

“黄军,是我呀。”是姜敏。

“哦,是你,”我的心落了下来,“你怎么样啦?快生了?”

“呣,下个礼拜三,现在肚子里己经有点动静了,我准备等会儿就去医院,先告诉你一下,”

“去哪家医院生啊?”

“一妇婴,你来看看我吧,我生了以后你抽空回来看看孩子,”

“好,我一定回来。”

“一定?”

“一定。”

“好,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该走了,没有徐晶的小窝,我留恋什么?

我最后在屋里走了一圈,关上窗户,兴许能把徐晶的气息保留得久一些。我从衣袋里掏出从铜陵带回来的五千块钱,放在五斗橱里,这是两个月以来,铜陵医院的津贴和上海给我的工资,如果徐晶回来,要用钱的话,她知道平常我俩放钱的位置。

我把衣橱、立柜的钥匙丢在饭桌上,她进屋的时候一眼就能看见。

我坐上了回铜陵的长途车,车轮滚滚,上海渐渐在我身后远去。风在车窗外面呼啸,我的心又冷又痛,我听见它正在“哔叭”声中碎成片片。

苏莉正在看电视,我推开宿舍大门的时候。

“哦哟!侬今朝回来得蛮早的么!”

她的声音有点酸溜溜的味道,她扶着门框,看着我在屋里一言不发地脱去外衣长裤,换上拖鞋和睡衣,

“哪能啊?被女朋友赶回来啦?”

“不要乱讲话,”我低低地咆哮,

她一愣,“切!”露出一脸不屑,“神经病!侬当侬是啥人啊?问侬一句火气介大,有啥了不起的!”

“有啥了不起?我今朝让侬晓得有啥了不起!”我一步一步朝苏莉逼近。

“侬……侬作啥!”苏莉脸一下子吓得发白,身子缩成一团慢慢向后退去。

我一个箭步过去想抓住她,苏莉小小的身子灵巧地一闪,躲开了,她转身就往自己住的房间跑,一边嘴里尖叫:“侬不要过来!”

苏莉穿着拖鞋跑不快,几步就被我赶上。我从她身后一把抱起她,她两脚在半空里乱踢乱蹬,拖鞋飞得老远。

我胳膊一使劲、腰一拧,把苏莉扔到床上,“咕咚!”她的身体在床垫上弹了弹,苏莉坐起身,盘腿坐在床上,双臂抱在胸前,惊恐万状地望着我。

“你!”我右手手指点点她的胸口,“你给我小心点!管好自己的嘴!”

我顿了顿,还想说点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不觉有点胸闷,便“哼!”了一声,转身走回自己房间里,胡乱整理了一下,和衣躺到床上睡了。

徐晶仍然没有消息,我的手机天天开着,可是她始终没有来过电话。

我下班回来,拖着沉重的脚步爬上楼梯,打开房门倒在沙发里,呆呆地望着桌上的手提电话发愣。我又拨通了芜湖,仍没有人接听,只有接通号音寂寞地响着。

“皖省一去深似海,不知何处是徐家。”

我无可奈何地在心里反复念叨这两句,没精打采地点上烟抽起来。苏莉在隔壁房间里把电视伴音开得震天响,也不知道她吃的哪门子醋。

医院里的工作骤然增多了,因为连日阴雨不停,铜陵的大街小巷处处积水,泥泞一片,摔跤跌伤的病人络绎不绝,科里临时调配人手,把我放在急诊室里加强力量,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这些在泥坑里摔得骨断筋折,疼得呲牙裂嘴的病人们不停地往病房里送。

等到男女病房都住不下了,我就回到病房里,帮着同事们流水线一般地开手术,上午和下午连续地开刀,经济能力好些的给他们换个人工股骨头,家里穷的就做个钢板内固定,忙碌几天,病房变成了石膏的世界,然后把这些病人转到小医院和卫生院去养伤口,空出来的病床再接待下一批的病人。

连接不停的工作使我暂时放下了徐晶,但也消耗了我大量精力,手术时神经高度紧张,做完手术后,我立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等工务员推着病人的轮床走出去,我一步一步挨到手术室外面的休息室,瘫在沙发上,摘下口罩,护士给我和同事点上一枝烟,这时,徐晶的面庞重又浮现在我眼前。

四个星期,我连着四个星期没有回上海,每周五天、隔天一刀的工作让我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星期六和星期天的休息我都是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苏莉和我那次激烈冲突过后,倒也相安无事,每天照常一同上下班,一起在食堂吃饭,回到宿舍里,我疲倦得没有性欲找她,她也不主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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