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无衣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半天,半猜疑的开口。
门外传来敲门声,“开门开门,搜查衡王同党,开门!”有人啪啪啪的敲门,外面一片混乱。
手上抱着孩子的黑衣人正是棘岛玄觉,他听见外面声音怔了怔,又抬头看无衣,无衣眼睛转了转,“夫子先进去换衣服吧。”他小声说。
棘岛玄觉闻言点了点头,抱着那个熟睡的婴儿迅速绕过前面的学堂进了后院,拂樱刚好一脸烦躁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此时已经穿好衣服梳好了头发,看起来精神多了,“来了来了,真是大早起不让人安生!”
伸手开了门,拂樱被人粗暴的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在地上,“闪开,圣上有旨,搜查衡王同党。”那人边说便往里走,一抬头就看见了右丞相长公子一脸寒霜的负手站在院子里,年纪虽小,但一身气度早已经压人一头。
“哟……这不是……”来人瞬间怂了几分,“公……公子……”这人竟然是右丞相府上的亲兵。
“太学里闹事,父亲平日里是没教过你们怎么做事?”无衣不怒自威,他眉目清秀,年纪尚小,但就这么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让来人打了个寒颤,“公子,小的正是奉了丞相大人之命才……”
无衣冷笑一声,一步一步走上前去伸手扶起摔坐在地上的拂樱,冷冷的开口道:“拂樱是我朋友。”
“是是,小的不知,小的该死。”来人连忙点头,又对拂樱道歉,“拂樱公子大人大量,千万别和小人一般见识。但小的也是奉命前来,还请学里负责的人出来一见。”
“夫子这会儿应该起来了,我去叫。”拂樱第一次被人称为公子,有些不习惯,又被眼前这人的狗腿样逗得忍不住想笑,转身进去了。
过不多一会儿,棘岛玄觉穿着一身天青色的便装从里面出来,他急匆匆的束冠,一边走一边问拂樱,“什么人急着要见我。”一抬头看见门口唯唯诺诺的人,“你不是右丞相家的……”他转头又看旁边的无衣,无衣一脸恭敬的躬身施礼,“夫子,学生今日到的早了些。”他脸上神情淡然,全然不像是刚才见过棘岛玄觉的样子,这倒让棘岛玄觉松了口气。
“免礼吧,诸位一早来学里,不知有何公干?”棘岛玄觉按下心中不安问道。
“回……夫子的话,昨日夜里衡王造反,如今已被拿下,我等在衡王府负责搜查余孽,被一名黑衣人逃出,一路追到附近没了踪迹。所以才……才……”
“学里并没有来什么人,你们不信,不妨搜搜看。”棘岛玄觉倒是淡定。
来人刚想动,一旁无衣看了他们一眼,“我刚刚就在这里了,不曾看见什么人进出。”
“是,公子说的是,那我们……先告辞了。”那人哆嗦了一下,连忙退了一步,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问,“不知夫子……昨晚可一直在学里?”
“夫子昨晚为我讲了半夜的书,三更天过后才歇下。”拂樱扁扁嘴在旁边开口道,“你们来的时候,夫子刚刚起身,脸还没洗呢,真没规矩!”他声音不大,离得远点的人都没听清,但身边几个人,包括无衣,棘岛玄觉以及前来搜查的领头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出门在外,给丞相府丢人,你回去自领责罚。”无衣冷哼了一声。
“是,小的告退。”那人战战兢兢的去了。
棘岛玄觉站了半天,听着人走远了,才开口,“拂樱,你去准备早饭吧。”
“是。”拂樱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棘岛玄觉又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无衣,你跟我来。”
是年,无衣十二岁。
一路跟着棘岛玄觉进了房间,无衣还在奇怪方才拂樱去喊人竟然没看到那个孩子时,棘岛玄觉打开了一道暗门,暗门在书橱后直通地下,无衣跟着进去,就见那个婴儿依旧安稳的睡着。
“这孩子是衡王的……”无衣小心翼翼的抬头问。
“是。这是衡王小妾三天前才生下的,不在族谱之上,我趁乱救出来,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棘岛玄觉叹了口气,“无衣,今日之事,多谢你。”他看着眼前这个学生。
“他有名字吗?”无衣没应声,捏了捏婴儿的小脸。
“元别。”棘岛玄觉答。
“夫子你放心,今日之事,我必不会告诉任何人,您不是跟我们讲过,稚子无辜这个道理吗?”无衣对着棘岛玄觉笑笑,“只是学生觉得,太学里平白无故的多了个孩子,似乎不太好。”
“你说得对。”棘岛玄觉点头。
无衣笑,“因此夫子不如借口游学去,等游学归来,就说是路上捡的,到合情合理了。”
棘岛玄觉苦笑,心想眼前这个十二岁大的孩子是不是成精了,他这算是在为自己出谋划策?“你说得对,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他突然觉得,也许等着孩子长大了,会成为自己一个劲敌也说不定……还是早做拉拢的好……
等拂樱做好了早饭,无衣拉他到一旁偷偷笑着说,“夫子要给我们放假。”
太学夫子棘岛玄觉为求两本书游学去的消息传来,枫岫、无衣和殢无伤偷偷的拉了拂樱跑出去玩,拂樱跟殢无伤两个爬到树上摘果子往下扔,枫岫在下面懒洋洋地看,无衣在他旁边无奈的说,“差不过够了!”
“走吧走吧,一会儿主人家出来了。”拂樱跳下来把果子捡起来抱在怀里,就听见身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偷!别跑——大黄二黄,上!”
拂樱抱着果子拉起枫岫和无衣转身就跑。
“殢无伤——交给你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