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给别人造成伤害?肖亚东就是受害者。”我说。
“不,肖亚东是咎由自取,是他先背叛了我。”钟如萍有些愤然。
“英子也是受害者。”我说。
“英子不适合你,王丽要比她好千万倍!今天在你家里,我跟王丽聊了很多,我发现王丽的确是个好女孩,好妻子。这也是我同意和你分手的原因之一,我不忍心再去伤害她。”
钟如萍说完之后,我们又沉默了。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她。
“我?”钟如萍看我一眼,说:“人活这一辈子为的是什么?爱情?家庭?事业?全不是。人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证明自己的价值,最大限度的享受自己的价值。我不想再默默无闻地活一辈子,我要借助我能触及的一切力量去拼搏,我要轰轰烈烈做一番大事业。”
“那现在你的机会来了?”我说。
“我不知道,但我会去争取。”
“以后需要我帮忙的,请告诉我,我们还是朋友。”我说着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伸了手去,拥抱她。
“谢谢你,子昊。”钟如萍使劲抓住我的手,说:“你在我心里已经烙下了深刻的印记,有时我的心在痛哭,眼泪也会涌出来。你知道吗?每当想起你,想起我们那一次相遇,我的心就会很疼,你知道吗?其实我心里是很脆弱的,我希望你会知道,能可怜我……能爱我。因为我是爱你的……我爱你,从你不知道的那一刻开始,却没有结束。”钟如萍依偎在我的怀里,用很低的声音说着。
我低头,温柔地问她:“在叨念什么呢?”
“谢谢你,子昊,真的很感谢你。我这一生中只有你值得我如此深爱与付出。走过,拥有过,就已足够!”
我摇头,我望着她,她也同样地望着我,她眼神清澈而迷离,那一刻,我竟发现她还是如此的美丽。
我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钟如萍伸手也抚摸我的脸。
“子昊,你瘦了。”她脸上充满了怜悯。
“结婚了,能不瘦吗?”我开了句玩笑。
“你呀,还那么坏蛋!”钟如萍笑了。
钟如萍停止了笑,然后,很有感慨地说道:“子昊,你知道吗?有能力的男人就象酒,会愈久愈香醇;女人则不一样,女人象水果,有赏味期限。所以,青春是女人的天敌呀。”
“不,你会青春永驻,永远漂亮!”我说。
“得了,别跟我甜言蜜语了。子昊,告诉你吧,我与两个男人谈过恋爱,一个是肖亚东,那是我的初恋。”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你了。应该说,你用了你的下半身征服了我,于是我爱上了你,也爱上了做爱。之后,我就变了,变得我都不可思议。那真是一种折磨人的感受啊。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次冲动,那样的夜晚我就会幻想与你缠绵,当然,我从不自慰,因为自慰实在没有快感。有那么几次险些与很君子的朋友发生关系,最后都是被潜意识里的传统阻碍了。当然,我常常会后悔自己的太过保守或朋友的太过君子,有时,难免心生朋友是否是“柳下惠”的疑念。我想,我真的需要释放。在有性需要的日子里,我就会不经意间判断我看到的男人的性功能的强弱与否。我会经常的注意男人是否会有你那般硕大的饱满的胯。有时,我是那样的压抑,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爱与自虐呀。我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是期待着爱?或许,我才是那未红的杏……等待着出墙。”
钟如萍说完,脸上一片红晕,显得凄婉而羞涩。
于是,我用炽热的唇把钟如萍的嘴整个地覆盖住,在她的唇上贪婪地吸吮。她陶醉了,她在我如波浪一样起伏的喘息里痴迷地沉溺。窗外,雨依旧在肆意的飘落,密密的遮住了外面的夜色,只有闪烁的光芒在水光里流动,诡异而妖艳。
朦胧而冰凉的玻璃上映着我们的脸:是那样亲近,又那样的遥远……
有些事,明知是错,明知是堕落,却无力抵抗……
我把钟如萍抱起来,在那张温暖的双人床上。我们紧贴着,无间地纠缠在了一起,最终溶为一体。
激越浪漫甜美的过程终于结束了。
我看了看时间,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衣服,梳理一下散乱的头发,然后对钟如萍说:“平儿,我得走了。”
钟如萍望着我轻柔地说:“好吧,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夜。”
我看到凄楚和不舍结集在她的眉头,我再一次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点了点头说:“嗯,你多保重。”
钟如萍向我点着头,泪水从正在相望着的两双眼睛里流泻出来,就像那窗外的雨。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洗头洗澡,总觉得自己身上有着污秽,然后上了床,我缠意绵绵的把王丽身上的被单轻轻地拽了掖。
王丽翻身醒了。显得无比的感动,“子昊,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快睡吧,天还早呢!”我感觉鼻子发酸,眼睛湿润了。
王丽握着我的手又睡着了,而我,久久不能入睡,我想起平儿。
那是一种瞬间的惊艳,透彻的感动,如雨中璀灿的烟火,如深夜怒绽的昙花。永远只能是茫茫尘世中飘渺的微尘,是注定擦肩而过的缘份。
雨落南洋109
作者:myhome015
(一0九)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只觉得眼皮跳动了几下,我缓缓的睁开。屋里空空荡荡的,王丽早已上班去了,空气中有早餐的饭香。我一只手撑着头,起了床。身上的被单顺着床沿滑落到地上。
由于夜里睡得很不踏实,精神仍有些恍惚,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完,老搁在心里。突然想起英子,对,英子还在等待我的消息。
于是我顾不得洗漱,急切的拨通了英子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hello”,那头才传来英子虚弱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英子,你病了?”我焦急地问她。
“噢,有点感冒。小雪那儿怎么样?”听声音,英子是强打着精神说话。
“有些难度。喂,英子,你要紧吗?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药了。”英子在电话里忍不住咳了起来。
“我过来看看你吧,你好像病得很严重。”
“不要,你不要过来,你现在是有家的人了,我不想别人误会。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我还没说完,英子就把电话挂了。我匆忙中简单的洗了把脸,然后给筱怡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今天请一天假,便快步走出家门,开车到附近的药店买了几种感冒药和止咳药,就驱车赶到了英子的住处。
我按了门铃,许久,英子才无力的打开了房门,只见她穿着厚厚的睡衣,口唇苍白,一脸的憔悴。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你不要到家里来吗。你干嘛非要无事生非啊?”英子还是那么任性。但我看到她那样子,心里很痛。
我不顾她的反对,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房子我太熟悉了,这里遗留着我的许多往事,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触摸过的痕迹。想想这世间,有些事真的是捉弄人,这地方本来是我和英子的,但我住的时候,英子在太平洋的彼岸,如今英子住上了,我却离开了。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那么强?”我情不自禁抓着她那单薄的肩,埋怨她。
英子剧烈的咳嗽起来,涨红的脸显得很痛苦,我伸出手轻触着她的额头,有点发烫。我慌忙地找了件厚衣服给她披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像婴儿般得抱了起来。
“搂着我的脖子,你大概路都走不了了。”我怯怯的、轻柔的对她说。
英子不语,轻轻得搂着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我抱着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女人,让我回忆起以前我曾无数次的这样抱过她,但那时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温暖。
“你好像比以前轻了。”我不经意地冒出一句,似乎还像从前。其实在英子环绕我脖颈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眶中就闪过一丝激动的泪光。我把她抱下楼,放进车子里。
“你带我去哪儿?”英子沙哑着问。她已没有气力反抗。
“去医院。”我帮她拉上安全带,不由她愿不愿意,便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我把她安置在等候席的座位上,挂了号。之后扶着她走进诊室。主诊女大夫拿出一条冰冷的东西,示意英子张大口。“啊─”英子乖乖的任由大夫摆布。
“扁桃腺发炎了!来,转过身去,让我听一下肺,外衣解开,衣服往上拉一下。”英子有些不好意思,示意让我出去。
“好,我不看,你乖乖的,喔。”我对她说。
诊断结果出来,“肺部有些炎症,要打针。”医生严肃的说。
待我付费,排队,开好药,已经是近中午了。
坐在病床边,我心痛的看着正在输液的英子,感觉比自己打针还要难受。
“你回去吧,你还要上班吧,快回去吧。”英子不忍地说道,我没有理她。
“想不想吃点东西?饿了吧?我去买点粥给你吃好不好?”我说。
“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英子看赶不走我,她有些火了,说完,她把脸转到一边去,我想她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眼里的泪水。
我见她生气了,便放下些钱在她枕下,说:“那好,我先回去,我在你枕下放了些钱,刚才出来急,你没带钱吧,想吃什么让护士小姐帮你买,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喔。”我说完,便交待护士两句就离开了。
我还是对英子放心不下,转了一圈儿又赶去医院,也许是药剂的作用,英子睡着了。
“子昊……”英子在睡梦中叫着我的名字。
“我在这儿。”听见英子在叫我,我轻轻的回应。
英子疲惫的睁开双眼。遇到我的目光,她慌忙的避开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
“是我听到你呼唤我的名字我才来的啊!”
“我叫你的名字?”英子疑惑的表情。
“是啊!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叫我。”我凝视着她,凝视着我曾经无数次吻过的这张脸。
“你听错了吧,我叫你干嘛?”英子还想“狡辩”。
“好好好,也许我听错了。英子,现在你需要休息和好好营养,想回去?还是留在医院?”我征求她的意见。“我当然要回去,我得去燕京园。”英子口气坚决,但我看出她脸上的凄切和无柰。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去工作?”我说。
“子昊,你听我的,我必须去。”英子的话语带着哭音。
“那好,医生已经说了,打完了针,等你醒来,就可以带你走了。”我说。我看到英子出了一身虚汗,我拉着她输液的那只手,帮她轻轻的按揉。
之后,我办了手续,谢过医生,便扶着英子坐到车子的后座,“坐后面,会舒服些!”
车子缓缓的开动了,英子好象精神好了些。她趴在车窗边呆滞的看着外面的景色。透过镜子我不时的看她,我感觉到了她眼里的悲伤,那是一种无助的悲伤,一种令人窒息的悲伤。
“子昊,小雪的事儿我看就算了,我不想再为难你。”英子没有转头,幽幽的说道。
“怎么说是为难我呢?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说。
英子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皱着眉,像是在思索。我想她此时一定很痛苦。
但痛苦并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的。有的人只会酣畅淋漓的发泄,苦水倒尽,天地动容,博得一片同情声后,痛苦也就所剩无几了。而有的人却表现出隐忍、坚强的品性,轻易不肯流露出那一种痛。我想英子就是这样,她在承载着痛苦,在咬紧牙关于痛定思痛中历练着生命。她不是不想与朋友分担,也不是羞于倾诉。只是她心里明白,不是所有的痛,都可以像水一样倒出去的。
到了燕京园,英子自己从车里走出来,我急忙下车,跟着她进了餐馆。
现在还是午餐时间,但燕京园内却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客人。那些工作人员看起来都很散漫,有的在扎堆聊天,有的在抽烟喝茶,他们一看英子进来,都急忙站了起来。
“你看看,这是做生意吗?这一天的成本这么大,怎么去应付?”英子气呼呼地对着我说。然后,穿过前堂,又绕过柜台,走进厨房。
“杨师傅呢?”英子环视了一下周围,便问那些厨师。
“不知道啊,可能是回去了。”其中一个厨师答道。
“回去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就回去了,快去找去。”英子似是生气了。
当那个厨师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前堂进来了几个客人。于是,我要了杨师傅的地址,对英子说:“我去吧,你们应付客人。”
在我出去经过前堂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几个刚进来的客人。两男两女,两个男子都身穿短袖衬衫,有着很多口袋的短裤,皮肤都显得粗糙黝黑,但却是一胖一瘦;而那两个女子浓妆艳抹、袒胸露臂,一看就知道是芽笼站街的小姐。
我按地址找到了杨师傅,我跟他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杨师傅是燕京园的主厨。他为人正直,厨艺精湛。他说餐馆里没有生意,又不愿意在那儿闲耗着,更不喜欢和那些人混在一起瞎聊,不如回家看看书,学习学习,所以就回来了。我告诉他英子现在在燕京园,我是来找他回去的。于是他马上就答应立即回去。
一路上杨师傅给我谈了不少对燕京园的意见,我发现他对餐饮业很有经验。同时他也跟我说了不少关于李军的霸道和恶习,他说如果李军继续掌管燕京园,他就准备回北京了,幸好,李军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