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沉在山里快一个月,每天都在想念远在B市的男朋友。
山里月光很好,有时他会趁着晴朗的晚上溜出来,独自跑上山,找一棵比较高的树爬上去,看一看澄澈的月亮。
付沉很快将兔子处理好,招呼杜宾过来瓜分。
狗子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敌不过美食的诱惑,钻进灌木丛入了付沉的坑。
付云教过他如何找到粗盐。一把盐撒上去,树枝穿了就烤,滋滋冒油还带着些果木的香气,杜宾登时便将顾虑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猫一狗很快将猎物啃个精光,擦擦嘴装作啥事,没有,心情颇好地回到营地。
回去才发现情况不太对,大家好像都在忙着收拾东西。
付沉奇怪,随手抓住一个自己中队里忙着搬东西路过的狗子:“发生什么事了?”
狗子如实作答:“刚才来急忙来了人,说上面的指令让大家都回去。”
杜宾也奇怪:“还有中队没有考核,怎么就回去了?”
“不知道,听说局里出事了。”
付沉摇晃的尾巴顿时垂了下来。
.
大脑内一片混沌。
付云感觉自己的意识模模糊糊,四肢仿佛陷在一团泥泞的迷雾中,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是是在哪里呢?
有些想不起来了……
好像是在中部分局时,猫咪呆的那个笼子里。
那时猫咪被打伤得很重,不愿意用药,他不管不顾地钻进了笼子里,趁着猫咪虚弱给他敷了药。
付沉一直在厉声咆哮,身子饿得好无力气,失血,缺觉,疲惫至极,喉咙都吼得沙哑,脑内警惕的弦却一直紧绷着。
只要付云一撒手,他就使出浑身力气把药甩掉,或者自己伸出爪子扒掉。
咬咬牙,不顾被他误伤的风险钻进去,手给他压着药巾,任付沉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到最后一人一豹筋疲力尽,互相倚靠着在笼子里昏睡过去。
当时关押付沉的仓库昏暗不见光,若不敲门让外面的值守开门,就真的一丝光亮也没有。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那种虚无缥缈的感受,就是现在的感受。
只是脑袋没有那么疼。
过了多久他已不记得,只记得当门重新打开之后,他的眼睛一瞬间剧痛睁不开,付沉几乎同时又发出了咆哮。
付云松开僵硬的手,药巾下已是完整的皮肉,不见任何伤痕。
猫咪康复得很快。
他疲惫至极,爬出笼子后差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猫咪没有伤害他。
他敷药的时候脖子完全暴露在猫咪的嘴前,但他活得好好的。
也是后来才恍恍惚惚忆起这种感觉,但这一次好像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
原来是雪豹略坚硬却温暖无比的皮毛。
黑暗之中唯一的温暖,唯一的依靠。
.
最初只是一条细小模糊的线,而后光缝逐渐变得清晰。
如同新生的鸡雏将破壳,付云的意识挣扎着,往那裂缝的方向飘去。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光的缝隙那头,一只漂亮的银白色雪豹乖巧蹲着,耐心等待他出来。
付沉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