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你来给我戴的。”
过了一会,付云才僵硬问道,“你知道戒指代表什么吗?”
他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那一天,那个被紧紧攥在手中,甚至被汗水打湿的小盒子上。一语未竟,他再没胆量再提一次。
“知道。”付沉手靠在车窗上,撑着下巴,一边看向他,“这玩意儿比什么都管用。至少能让你在做一些决定前,先想想我。”
手缓慢轻抬上去,指尖穿过柔软的白色长发,指背轻轻在脸上抚了一下,“哥,有只猫咪一直在等你。”
等你康复痊愈,等你敞开心扉。
付云的目光落在人行横道上,那里人来人往,谁也不认识谁。良久,他从脖子上扯出另一枚戒指,将它取下。
“这只才是你的,你最喜欢的佩奇。”
他将猫咪手上那一枚摘下,把刚刚取下的这枚替他轻轻戴上。修长的手仍然是一副爪子的模样,做起细致的活儿有些吃力。付云认真专注地将那枚戒指卡到正确位置。
付沉拉过他的爪子,替他戴上。
他忽然想到那时的黄昏下,付云的话说了一半,紧张又羞赧。于是拉住付云的手,唇畔含笑问,“后半句话呢?你当时想要说什么?”
交叠的手十指相扣,银圈反射出都市霓虹瑰丽的色彩,付云看着那抹艳色,轻笑道,“没了,不重要了。”
他还在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猫咪却已牵着他的手,温柔翻过篇去。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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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仍旧维持着老样子,付沉打理得十分细心,电视机旁多了一个鱼缸,三条狮子头在里面惬意地游动。
付云好奇:“猫咪,这是家里新的小宠物,还是你屯的零食?”
“东子送的,据说一只是他,一只是他前女友。”
“那还有一只呢?”
“不知道,可能是东子的现女友?”
“……”
多么可怕的金鱼缸,好大一片修罗场。
洗完澡后需要吹毛,付云因为抑制剂的缘故,很容易感到疲惫。吹毛的重任就交到了猫咪手上。
手掌触及之处发丝皆是雪白,在指缝间稍作停留便倾泻而下。付沉问他,“哥,要是你的头发变不回去,我们就是情侣头了。”
家里又多了一只会掉长毛的猫,付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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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只是在梳毛,不知为何,纠缠打闹着便打到了床上。气息急促间,付沉轻声问,“可以么?”
箭在弦上,这个时候还问可不可以,付云几乎想扇他一巴掌。
猫咪说出的话跟他动作一样流氓,付云在迷宫里被撞得头昏脑涨,爱意如藤蔓般缠绕上来,似爱抚又如绞杀,危险而又致命诱惑。
夜色渐凉时,房间里的温度才稍稍降下去。怀中的人仍在细细发抖,付沉厚着脸皮贴上去,抵住他的前额,细细亲吻。
“喵”
一声试探的问候,付云睁开眼,金灿灿的眸子里流转着无可奈何的笑意。
“没事,你其实可以再大胆一些。”
那双如沙漠的眼睛带有致命般诱惑力,付沉情不自禁,生着薄茧的指腹在他眼睑下方轻轻摩挲。
“哥,你的眼睛里有月亮。”
付云看到猫咪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自己的眼睛清清楚楚映在那抹霜色上。
你的眼睛里都是我。
快乐自心间股股翻涌而出,卷携着无处躲避的爱意泛滥成灾。付云哼笑出声,将脸埋进他的颈项间,似撒娇又似安抚。
手掌拂过汗津的腰腹,付云忽然触到一方凹凸不平的肌肤。
只凭感觉便可想象这块伤疤究竟有多狰狞可怖,他惊疑地抬起头,却对上猫咪笑意吟吟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