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婆笑道。

“啊！婆婆，意思是您二十年前便见过我？”何姝珊瞪大了眼睛道。

“是的，那个时候，你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娃娃，成天跟在你计爷爷后面捡垃圾！”老太婆一面说着，仿佛回忆起很多过去的事情一般，眼神里面充满了惆怅。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都二十年了！”何姝珊笑道，拿起碗来喝了口酒。

“是啊，那个老酒鬼也死了有五年了吧！”老太婆叹了口气道。

提起计爷爷，三人不免都有些难过，眼神黯淡了起来。

“逍遥大盗，来让我老太婆看看你！”老太婆突然用她那骨瘦如柴的手抓住了陈希燃道。

“呵呵，好！”老太婆这一抓，真让陈希燃有了见到长辈一般的感觉，毕竟计爷爷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而这老太婆又是计爷爷的万年之交。

“逍遥大盗，不错，不错，很象你计爷爷，只是不知道你小子的风流，能不能比上那老酒鬼的一般！”老太婆哈哈笑道。

“哈哈！才一半？”何姝珊突然插上了话，指着已经睡着了的李欣岚道：“他连这个女人也想要，哈哈！”

“哦！是吗？”老太婆笑西西地道：“要是想要，今天晚上你就带她走便是，哈哈！”

“对了，婆婆，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呢？”陈希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一直讨论下去，于是问道。

“哈哈，这孩子还算是有些礼貌，你们两个小娃娃，就叫我酒婆婆吧！”酒婆婆一面说着，又喝了一大碗酒。

“啊？您就是酒婆婆？她不是，不是？”何姝珊和陈希燃似乎不敢相信酒婆婆地话，吃惊道。

“怎么？世人说我死了，我就真的死了？我老婆子只是累了，所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休息一下而已！”酒婆婆笑道。

“哪不知到了这个地方，一呆就是十年！”何姝珊笑着道。

“小女娃娃，你怎么知道是十年？”酒婆婆道。

“十年前，黑道那场惊天动地的嘶杀后，您老婆婆便消失了，呵呵！”何姝珊笑道。

“哈哈，你个小美人胚子，不仅染长得漂亮，而且还很聪明！”酒婆婆象个家长一般在何姝珊秀丽的头发上轻轻摸了摸，道：“十年了，我老太婆也很少过问黑道的事情了，唯一会想去了解的事情，也就是你们两个小娃娃！”

“呵呵，酒婆婆，你可是不知道，现在，黑道早已经乱成一团了，十年前的三大帮派，现在已经变成六大帮派啦！”何姝珊笑道。

“哈哈，那一定很有意思，我老太婆也真想出去见识见识！”酒婆婆笑道。

“不是吧？婆婆，这麦锗市，可是整个国家黑道比较猖獗的地方，您在这里呆了十年了，会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何姝珊又些难以至信地道。

“哎，你是不知道啊，我来到这花子巷以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半步，这一呆就是十年了，每天的活动范围，也不过就从这里，走到我住的地方！”酒婆婆一面说着，指了下河对岸的一排简陋房子中的一间。

“呵呵，难怪！”何姝珊笑着道。

“对了，酒婆婆，您应该知道黑道排名吧？”陈希燃问道。

“知道，知道，这个排名大概也有百多年了，自从开始有黑社会，有帮派的时候，便专门有人在做这个事情，把天下所有高手的综合能力折算以后，排列出名次。”

酒婆婆喝了口酒继续道：“不过这个排名并不是很准确？”

“为什么？”何姝珊很是关切地问道。

“因为，上了这个排名的人，都是经常在黑道有所动作的高手，但是，也还有很多高手，早已经不过问黑道上的事情，隐藏于市井只中，过着很平淡的日子，所以，天下排名第八，并不是你真的就排名第八。”

“哦，那意思是，十年前排在这个排名中的高手，到现在很多都已经离开黑道了？”陈希燃问道。

“对，你们计爷爷，当年就是排在高手谱的第三位！”

“那酒婆婆你呢？”何姝珊问道。

“我？我第四，哈哈！”酒婆婆笑道：“可惜，在十年前的一惨血战中，黑道十五高手，基本已经死了一半！”酒婆婆说着，脸色也开始有了变化。

“是什么来头的人，能够这样重创十五大高手？”何姝珊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人，便是当年天下第一的曹愧！”

“曹爷爷？”何姝珊和陈希燃异口同声地道。

“对，正是你们曹爷爷！”酒婆婆的眼神中突然爬满了悲伤。

“可是，可是？”何姝珊和陈希燃难以置信地道。

“两个小娃娃，听我给你们讲，你们两现在都是黑道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也应该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酒婆婆又喝了一碗酒，马上随着自己的讲述，沉浸在了往事之中。

何姝珊和陈希燃则是点起了烟，专心致志地听着，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字。

原来四十年前，黑道上较大的帮派只有三个，一个就是现在李欣岚所在的沙漠帮，还有两个分别是天龙帮、大刀帮。

那个时候，计爷爷、酒婆婆、还有曹愧，三人同时在大刀帮里面做事。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而且都是孤儿，所以感情很是要好，情同手足，曹愧最大，计爷爷最小，三人便结义金兰。

接着，三人凭借自己的一副身手和义气，渐渐在黑道上闯出了一些名气来，日久生情，曹愧爱上了酒婆婆，哪不知酒婆婆却早已经和计爷爷两情相悦。

而且更糟糕的是，一次酒婆婆和计爷爷正在男欢女爱，刚好被曹愧撞见，曹愧二话不说，马上走了开来。

曹愧从此性情大变，成天找女人，沉醉在纸醉金迷、花红酒绿之中。

酒婆婆和计爷爷自觉对不起大哥，也便减了来往，努力维持住和曹愧的关系，想尽办法愈合彼此间了裂缝，这样过了些日子，也便好了起来。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长时间，曹愧却突然失踪，从此杳无音讯。

如是过了些日子，三年后，黑道上出现了一被号称“处女杀手”的大淫魔，黑道上凡是还看得过去的处女，都被她给玷污，而且，他还声称要毁灭黑道三大帮派。

这人生手甚是了得，和他交过手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了下来。

“这人便是曹爷爷？”说到这里，何姝珊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对！正是曹愧！”

何姝珊和陈希燃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酒婆婆喝了口酒，接着开始讲述。

整个黑道，拿曹愧没有任何办法，于是三大帮派秘密协议，组织起了高手谱里面排名前十的十大高手，当然，酒婆婆和计爷爷也在其中，设下埋伏，在沙漠帮总部所在地，青扬市后山的坟场中，围剿曹愧。

这一战可以说是打得轰轰列列，十大高手加上其他的人，一共一百多，却也拿曹愧没有任何办法。

整个坟场顿时间血流成河，打了一天一夜，一百多人居然只剩下两人活着，而曹愧，也已经身负重伤，再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能力。

“那整个坟场上，只剩下你们三人了？”陈希燃问道。

“对，只剩下我们三人！”酒婆婆道，眼神很是惆怅。

“我想，结果一定是，谁也没有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然后就各自走了？”何姝珊笑道。

“哈哈，女娃娃就是聪明！”酒婆婆喝了口酒道：“我们当时的确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想过要杀了对方！”

“那是不是，从此以后，您和计爷爷也没有在见面？”何姝珊接着问道。

“对，你计爷爷觉得对不起曹愧，曹愧变成那个的样子，他把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所以，他也便离我而去，把剩下的生命全部用来栽培你们两个娃娃身上！”

“哦！”何姝珊和陈希燃皱了皱眉头，很好奇地道：“那，曹愧呢？”

“曹愧，从此以后便没有任何音讯，又人说他死了，又人说他去流浪了，反正是众说纷纭！”

“酒婆婆，那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朋友？”陈希燃突然严肃地道。

“没有！”酒婆婆很坚决地回答道，后又想了一会道：“对了，他有一个养女，但也不知是死是活。”

“养女？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今年应该有多大了？”陈希燃迫切地问道。

“今年，今天应该十八、九岁的样子吧！”酒婆婆打道。

“小公子？”陈希燃和何姝珊不约而同地道。

第52章灵魂和肉体都给你

夜已经很深，花子巷的烧烤店都已经收摊，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静，静地让人窒息，偶尔有几只穷人家的狗在狂叫，不知道是见到了贼还是抓到了老鼠。

花子巷入口处，一家样子很是破旧的小旅馆，下面门已经紧锁，旅馆的房间已经关了灯，除了一间，仍然阁着窗帘透出暗淡的粉红色灯光。

那房间里面，一张很是破旧的木床，床上赤裸裸地躺着两个人，一个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恶人“逍遥大盗”，一个是冷血无情的黑道第一女杀手李欣岚。

两人只是赤裸裸地躺着，只是在说话，在说一些只有他们这样红尘中的浪子和红颜，才听得懂的话。

“知道我为什么会做一名杀手吗？”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李欣岚这样冷若冰封的女人，也会用这么温柔的口气说话。

“不知道！”陈希燃抽着烟坚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苍老。

“你猜一下啊！”李欣岚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

“因为！”陈希燃转过头来看着李欣岚的眼睛，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里面藏满了人世的肮脏，但是，那又的确是一双很美丽的眼睛，美到当你要死的时候，如果能看到这双眼睛，你也绝对不会在觉得害怕。

夜，已经很深，连巷子里面狗，也停止了叫声。

“因为你寂寞！”陈希燃深沉地道。

“呵呵，寂寞？因为寂寞而杀人？”李欣岚无奈一笑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寂寞？”

“如果你想告诉我，那么就算我不问，你也会说！”陈希燃慢慢地道。

李欣岚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妈妈死的早，我才两岁的时候，她便走了，是被我爸爸给活活打死的，原因是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然后呢？”陈希燃吸了口烟道。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爸爸欠下了很大一笔赌债，为了不被债主追杀，竟然把我卖给妓院的老板，我死活不肯，她便把我绑了起来，不给我吃饭、喝水！”

李欣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睛里面流出了晶莹的眼泪。

“我宁愿死也从不他的意见，我爸爸于是愤怒起来，竟然兽性大发，扒光了我的衣服，便要强占我的身体，以此来威胁。”李欣岚说着，激动地全身有些颤抖。

“然后，你就杀了你爸？”陈希燃慢慢地道。

李欣岚点了下头，接着道：“而且杀了我爸的那个女人！”

“从此，你便爱上了杀人的感觉？”陈希燃道。

“是的，从此以后我便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我开始颓废，坠落，我只想杀人，杀那些正在性欲颠峰时的男人，因为看见那些男人，我不便会想起我那该死的爸爸！”李欣岚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

“在那个时候杀死男人，我便会觉得无比的痛快，你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这种感觉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

李欣岚情绪太过激动，竟然一下子抓住了陈希燃的手臂，抓的那么用力，连指甲都已经戳了进去。

陈希燃并没有阻止李欣岚，反而看着李欣岚的眼睛，笑道：“如果这样会很痛快，你可以抓得在用力一些，可以用尽你全部的力气！”

李欣岚抬头看着陈希燃，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是什么，感激、愤怒、或者其他，或者什么都不是。

积压于心中太多年的痛苦，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李欣岚竟然张开嘴，狠狠地咬在陈希燃肩膀上，咬得那么重，甚至连牙齿都已经镶入了肉中。

陈希燃只觉得一阵钻心地痛从肩膀袭至全身，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了下来，但是他仍然没有闪躲，只是咬紧牙，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以抵抗疼痛，因为他能够感觉得到李欣岚心中的痛苦，这个女人的心和他一样，装满的是寂寞，是对世人的不屑，如果这样做，能够让李欣岚发泄，陈希燃怎么会不愿意，因为，他们都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儿，他们的心贴得如此的近。

李欣岚越咬越用力，干脆整个人地骑到陈希燃肚子上，纤细的手臂紧紧缠住了陈希燃的脖子，陈希燃只自己肩膀上被咬住的肉，几乎已经快要掉了下来。

突然，疼痛感一下子减轻了很多，接着李欣岚更紧地抱着陈希燃，把脸贴在了陈希燃的脖子上，帖得那么紧，仿佛要和陈希燃融为一体般。

陈希燃只感觉自己的脖子马上就潮湿了起来，暖暖的东西顺着脖子往胸口滑落，到了胸口的时候，都变得冰凉冰凉的。

是的，李欣岚哭了，抱在陈希燃怀里，尽情地哭了起来。

陈希燃也没有顾得上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势，而是一只手楼住了李欣岚的腰，一只手轻轻抚摩她的头发。

“谢谢你！”李欣岚边哭边道。

“谢我什么？”陈希燃微笑道。

“谢谢你聆听我的内心！”李欣岚的呻吟断断续续的，却是很温柔，哪里象一个无情的杀手。

“呵呵，不是我愿意凝听，而是你愿意跟我讲述！”陈希燃烧微微一笑道。

“你和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李欣岚小声道。

陈希燃心中一阵窃喜道：“哦？是吗，什么地方不一样！”

“不知道，感觉，只是感觉！”李欣岚道。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陈希燃仿佛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一般。

“是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十六岁到现在，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实的活着！”李欣岚温柔道。

“其实，你一直真实的活着，只是在过去的日子里面，你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不让任何人去了解你，走进你的心，所以你才感觉活得很飘渺！”陈希燃道。

“世人都太残忍，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勾心斗角，我为什么要让别人了解我，走进我的心？”李欣岚突然很认真地道。

“对，的确是这样，但是这不代表世界上就没有值得你去畅开心扉的人或事！”陈希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