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自信的挥挥手。/p
苏大为没多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招呼南九郎和钱八指蒋南三人跟上,其余不良人就在门外候着。/p
多了也不让进,里面官府的人比这家人都多。/p
走进院子,迎面嗅到空气里的血腥味,苏大为忍不住皱了皱眉。/p
在他身后,南九郎有些不满的嘀咕道:“明明是我们先查到的线索,最后被他摘了桃子。”/p
“九郎,这事休要再提。”/p
苏大为回头瞪了他一眼,又向蒋南道:“你的功劳我会记下,必不会少了你的赏赐。”/p
“谢苏帅。”蒋南冲他抱了抱拳。/p
“走,进去看看现场。”/p
苏大为了一声,带着三人绕过院里的差役,继续向前。/p
院子里有些凌乱,草木断折,似乎发生过什么。/p
不过苏大为无遐细看,带着三名不良人很快来到院后的厢房。/p
前方,**的左膀右臂蜘蛛伸手挡住四人,皮笑肉不笑的道:“原来是苏**,杵作正在里面验看,苏**先等等。”/p
“我就在窗边看一下。”/p
“哦,那苏**请自便。”/p
蜘蛛侧身让开。/p
钱八指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p
苏大为摆摆手,示意不要多生事端,带着人,来到厢房窗口。/p
里面,两名杵作正在忙碌。/p
床上,并排躺着两人,年纪三十许,一男一女,应该是夫妻。/p
脸色青黑,嘴角有血溢出。/p
看上去像是服毒自尽。/p
在床边,一名杵作正在翻看桌上的书信,各种往来文书寻找线索。/p
唐时的刑侦十分发达,从验看现场,寻找线索,证据比对,到验尸,已经有一套完整的断案流程。/p
恰巧苏大为与窗边检查书信的那名杵作认识,不由开口道:“徐杵作。”/p
“哦,苏帅。”/p
那名杵作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p
苏大为隔着窗子向他道:“现场有何发现?”/p
杵作翻动手里的书信道:“留有遗书,是东窗事发,所以自尽。”/p
“自杀?”/p
“对,后面厢房还有,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还有奶娘,四名使唤丫头,两名下人,一名厨娘。”停了一停,杵作道:“全家十二口,全死光了。”/p
“灭门了。”/p
苏大为旁边的蒋南忍不住道。/p
“是啊,死了,都死光了。”杵作摇摇头:“够狠心的,自己走也就罢了,连自己孩子和下人都没放过。”/p
“这事......不对。”/p
苏大为喃喃自语,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真是这萧胡平做的,但他没理由这个时候自杀,不良人还没找到他家,是谁向他报讯的?/p
从蒋南找到纸笺来源,到**上门,前后总共就一个时辰,怎么来得及?/p
这种自杀不可能是仓促成事,时间完全对不上。/p
“苏帅,你这家人不是?”杵作是老手,到一半就住嘴了,左右瞥了一眼,自觉的低下头,不再话。/p
做这一行,见过太多,知道有些话不可乱,否则命不长久。/p
“被劫的四个孩子在哪发现的?现在在哪里?”/p
苏大为再问。/p
只是那名杵作已经嗅到了风险,一个字也不,只是朝一个方向指了指。/p
苏大为也不多问,带着钱八指和南九郎蒋南继续向后院走去。/p
蜘蛛这时又从一旁赶上来:“苏**,还要去后院?”/p
“我想去看看那些孩子被发现的现场。”/p
“这个,何必这么麻烦?”/p
蜘蛛笑道:“大理寺有人在后面,咱们衙门里的差役也在帮忙,人够多了。”/p
苏大为抬头看了他一样,冷冷道:“我行事,何需向你解释?”/p
“呃。”/p
蜘蛛碰了个软钉子,一时怂了下来,有些不甘心的摸摸自己的鼻子,看着苏大为他们去后院,却也不敢再拦。/p
长安县衙。/p
县君的公廨中,**双手抱拳,向着坐在上首的县君裴行俭大声道:“全赖县君之威,劫童案已经破了,犯人畏罪自杀,四名孩童都已救出。”/p
这两,为了上元夜孩童被劫案,**被裴行俭骂得是狗血喷头,现在案子破了,之前耸头巴脑的他,瞬间就觉得扬眉吐气起来,脸上亦充满了红光。/p
裴行俭翻看着关于案件的最新卷宗,还有白杵作勘查后写下的文书,点点头,缓缓的道:“做得不错,此事......”/p
“县君。”/p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苏大为突然开口道:“此案尚有疑点,卑职下午去过现场,那家人,我怀疑只是被人扔出来做替罪羊的,实则真凶另有其人。”/p
“苏大为。”/p
**吓了一跳,扭头看向他,面上五官显得有些扭曲,一脸气急败坏的道:“你乱些什么?”/p
“我没有乱!”/p
苏大为据理力争道:“那萧胡平,听只是个读书人,并未习过武艺,如何在金吾卫和不良人手下脱身?又如何一人分别劫走四个孩童,此为疑点一。”/p
他伸出一根手指,接着道:“四个孩子藏在后院,要吃喝拉撒,如何瞒过家中下人?又如何瞒得过那厨娘?此其二。”/p
“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是那萧胡平所为,他又有什么理由,将家中满门老幼,包括两个幼子毒杀,此其三。”/p
“最后,做这一切,与他萧胡平,有何好处?犯人动机为何?”/p
苏大为一口气出这些,向裴行俭抱拳道:“此四点不找出答案,属下认为,劫童案未破,真凶,另有其人,请县君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