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上官云天明白叶子俊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也明白叶子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眼前这个人，太过熟悉。熟悉的让人害怕。

如果说小凌子是小时候的自己，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老年版的自己，这七分相似的容貌，别说叶子俊就是他自己也会害怕。

从没有想过拿枪指着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现在一张同样的脸却拿枪指着对方。

雄爷明显的也愣住了，这样的一张脸，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不过比自己更加的正气，更加的冷酷，更加的有气势有魄力。

雄爷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实在是太过意外，太过惊喜。

“你是？”颤抖的声音，带着沙哑，带着激动。

“上—官—云—天。”

雄爷的枪慢慢的放下来，最后丢落在地上。一代枭雄也有红着眼睛的时候。

急急的抬起头看向上官云天，这么说，他差点，差点就害死了自己儿媳妇还有孙子？

叶子俊看看上官云天再看看一脸哀伤的雄爷，“看在小凌子的面子上，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叶子俊转身离开的时候看了上官云天一眼，这样的一眼，上官云天明白，雄爷也明白。

云雀的头目首脑竟然是上官云天的亲生父亲，这件事处理不好将会引起很大的轰动，而上官云天作为当事人，无论如何都将会受到影响。

雄爷看向上官云天，一场父子，两个立场。

一场血缘，一场对立。

唯有抉择。其实在雄爷放下枪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抉择。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雄爷还是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眼睛有些湿润，想不到他这辈子不仅有儿子还有孙子，而他差点就铸成大错，想起街上那惊心动魄的生子过程，雄爷就觉得对不起那个女孩。

“上官凌。”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报仇而已。本以为那是上官家欠他的，最后却发现伤害的是最亲的人。

……

上官云天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很奇怪的感觉。虽然他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上官极的儿子，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和亲生父亲相对的那一刻。却没有惊喜。

两人相对无语。

“你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她很善良，很漂亮。我知道她不会喜欢我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黑道首脑，但是我恨，心中有恨。请你原谅。”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想起那个忍辱负重的女子，眼眶很热。

当初上官极为了抢走冷画而设计让他差点死在一场爆炸中，他带着恨活了下来，只想要毁了上官家报仇，这是他唯一生存下去的目标，不择手段。其实他更恨的是上官极抢走了冷画却没有好好的爱惜她，让她死于非命，死在别的女人手下。

现在看着这样一张相似的脸，似乎有些明白了那个女子。她只是一个好母亲，想要为自己的儿子争一席之地，让他拥有最好的教育，在最好的环境下长大，长成一个优秀的男子汉。

雄爷觉得上天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天大的玩笑。他为了报仇而走上一条犯罪的不归路，而到头来发现自己的儿子居然就是一个兵。

一场父子，一个兵，一个贼。

如果他没有走上这么一条路，或许他还有机会抱一抱他的小孙子。

“请求你一件事？”雄爷看着这张跟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他心中还有一个牵挂。

“说。”

“请你帮我照顾我妈，她已经很老了。当年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很不孝了，请你可能的话，就照顾一下她的生活吧。”想起自己的老母亲，雄爷不禁泪流满面。

他曾经偷偷的回去看过母亲，那样的老态龙钟，那样的孤独无依。

“好。”

雄爷抬头看了上官云天一的速度冲向悬崖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为了儿子的前途，他只有这样。

这辈子，他都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职责，只有这样才能还儿子生活的一片平静。

这辈子也值了，遇到一个最好的女人，得到一份最真挚的感情，虽然结局很世俗很悲惨，但是能遇上她就已经是福气；这辈子还能有一个如此出色如此优秀的儿子，他应该骄傲了。

上官云天定定的看着悬崖那边。不是不能阻止，而是……

如果他是一个人，他会选择报下他，但是他不是一个人，他有自己的职责在，他的肩膀上的金色星徽是沉甸甸的责任，他还有一个儿子，他必须要为儿子立一个好榜样。

于私，他内心深处也不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妻儿要保护。即使是父亲也不能伤害他们一丝一毫。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不孝也好，大逆不道也罢，他只要妻儿都好好的，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管那么多。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把陆剑雄带回军部将会掀起怎样的大波，所以在刚刚陆剑雄冲向悬崖的时候，不是不能阻止，而且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叶子俊从后面走出来，走到悬崖边往下看去，一片陡壁，下面是大片的石头还有海。

低叹一声。有些伤感。

叶子俊拍拍上官云天的肩膀。

……

“咿咿呀呀”

上官凌小朋友已经吃饱了，但是老爸还在托着奶瓶。

上官凌小朋友的小手打在奶瓶上。

上官云天低头看着儿子的小模样，有些感慨，人生世事无常。还有上天已经把欠他的都还给了他，一个叶小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