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在一旁急地团团转,“度曲度曲,别丢下我一人。这里实在太可怕了。”
“不能让月泱陷入修罗迷宫,我进去助她,你守在这里,莫要让任何人靠近。”
青鸟旋身落地已化作一青衣青发青目的少年,见度曲已经入定,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下埋怨了个几百遍度曲太过分了,老子真是倒霉死了后,还是任双臂化成羽翼,散开了结界。
月泱被月连衣掳走那日,她喝醉了。她以为自己已于月连衣,便自弃地杀了月连衣。如今,再她醒来之时,她又看到了着红衣的月连衣。
她气氛怨怒不解困惑,她无法控制自己了,她要杀了他。就在她要在他的心窝里嵌入连巧珠时,他抓住了她的手。
“月泱,你看清楚,他没有侵犯你。”
眼前的人变成了度曲,度曲拉着她的手,带她站了起来。
度曲一挥大袖,月泱看到了月连衣。月连衣将她掳回来后,请侍女给她洗漱,安置她歇下。待她醒来时,他其实只是想逗弄她一下,却没想到,她是不能碰的。禁忌的身子禁忌的双唇,绝无转圜的绝地。他因此,死在了她的手上。
月泱心下一松,也就是说她没有,她没有破了色戒。她还是月寺庙里的那个小和尚。
就在她要对度曲说这些的时候,度曲已经不见了。她往前走,推开一扇门,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同一场景。
那是她十五岁生辰的夜晚,有一人趁她酒醉,进入了她的房间。
看着眼前无数个自己在那人手中挣扎,月泱开始颤抖。
不对,不对,都不对。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哪个才是真正的路。
月泱跑到其中一个场景中,试图闯进去,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但待她进去后,却被吸入了其中的月泱体内。巨大的恐惧袭来,她吓得失声颤抖,终于,在那人向她抓来时,她用尽全力逃了出来。
站在眼前无尽的梦魇之前,月泱知道,她必须选择一个,选择一个对的路走进去,她才能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月泱跟随心中的召唤,来到了最角落的场景前。那里的她略有不同,她在被侵犯之时,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月泱走了进去,她进入迷宫中的她自己,再次重现了那个夜晚。
她喝醉了,跪倒在床边。半睡半醒间,她看到有人推门进来。那人将她抱上床,注视着她,抚摸着她,在摸到她的裹胸带时,将她抱起来,一件一件脱去她的衣服。
她要逃,可她没有力气。她用尽全力挣扎,跑到门边,却又被那人一把抱住。
之后,她被打晕了。到了早上,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就看到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在她床前穿衣服。待他穿好了衣服,他便匆匆要离开,推开门之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月泱,月泱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白生!
愤怒摧毁了迷宫玻璃一般的墙壁,她旋身飞起,看着下面无数个自己在挣扎在被侵犯,她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手腕上的连巧珠五色化一,她盘腿成莲,倏忽间身上长袍已化作白色僧衣。她闭目念法文,汹涌的大水自无处劈天盖地而来,那修罗迷宫顷刻间就被淹没不见。
月泱垂目冷冷看着身下汹涌的大水,待她感觉似乎有人在注视她时,她缓缓抬头,便看见了上空无数个身穿僧衣的自己,冷冷垂目望着她。
而她此时,已身在大水之中。
度曲与月泱走散了,他看着眼前漫天的巨浪,便知月泱被自己的魔障困住了。
再不找到她,她将溺死在自己的心魔中。
度曲仰头,迎风而起,他张开自己的十指,十指之上皆长出花枝,那是指尖的血所化而成,花枝带着他的血,绵延而入大水之中。一棵巨大的梅花树平地而起,刺穿了度曲的肉身。
鲜红的梅花纷纷绽放,再纷纷离树纷飞,刹那间,这个世界,飞满了不尽的落花。
红花落地,水已不见。不知何时,大雪侵袭了这个世界。雪虐风饕中,无尽的嗣冬妖纷纷向那纷飞的落花追去。它们拿到了花,也随即变成了花,花瓣凋落,纷纷被雪掩埋。
嗣冬妖现了身,修罗迷宫便无法再保持灵态,轰然倒塌。
小蝶在苏醒的前一刻,看到了乐神背手笑而不语地悠然退往朦胧的虚无之中。
天已亮,小蝶娘亲还在熟睡。小蝶打着哈欠要起床打水洗脸,一下床却不知被何物绊了一下。小蝶懵懂地回头看去,竟然是薛曲。
薛曲肩膀上还停着一只青鸟,那青鸟也在熟睡。小蝶蹲下好奇地笑眯眯盯着薛曲和青鸟看,似乎看到了薛曲额间有什么印记渐渐褪去。
小蝶悄悄捏起薛曲的脸,轻轻晃了晃。薛曲蹙起眉,嘟囔道“莲儿,别闹。我刚刚睡下。”
小蝶歪着头眨了眨眼,莲儿?
小蝶没有深究薛曲为何会在她房内,想来应是和爹爹喝醉了后走错了房间。
小蝶洗漱好,便到楼下要早食,却发现老板不见了。
不光如此,客栈里好多人都不见了。小蝶跑去爹爹房间,刚要推门。迎面走来两人,是白玉人和相思。相思深深看了她一眼,便不再流连。倒是白玉人,看都没看她一眼,便扬长而去。小蝶看到白玉人头上的白玉冠,有些吃惊。那不是她抢来的那顶白玉冠吗?他是何时拿回去的……
小蝶的爹爹也还在熟睡,且睡得非常沉。小蝶很是不解,这还是第一次,她见爹爹这个时辰还睡得如此沉。
小蝶习惯性地去触摸颈间的玉,却发现玉不见了。她第一时间就想到是那个白玉人拿走了,一定是他偷偷拿回白玉冠时偷走的。小蝶连忙追出去,却发现他们师徒二人早已离开了。。
白轻与瓷音在楼下用完早食就要上路,瓷音走上马车,最后看了手里的蝴蝶玉一眼,微微扬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