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林酉一举着剑追过去,“我今日非教训教训你!”
这一人一鸡隔着白胡子老头来回躲躲藏藏,林酉一不砍到鸡不罢休,卜意酉大喊大叫着,叫嚷,“老头!你徒弟都要杀了我了,你怎么不管管,来人啊,救命啊,师徒联手杀鸡啦!”
“酉一,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他语气平淡,甚至连严厉都称不上,却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是弟子让您失望了,”林酉一手里的剑还未收回,一副气极的样子,“师尊,您躲开些,待弟子收拾了这无知小儿再来向您请罪!”
“哦?”白胡子连胡须都是飘逸的,他食指尖绕了个圈,一把烟雾椅子赫然出现,老头轻飘飘地坐下,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酉一长大了,也长能耐了,正好,就让为师看看,到底多大本事。”
林酉一霎时烧红了双颊,膝盖一弯,跪了下来,“弟子不敢在师尊面前班门弄斧,可是……他!”
他一指师尊身后探出个鸡头幸灾乐祸的卜意酉,气愤道:“他口出狂言,字字有辱锦鸡神族,句句……对师尊不敬!”
“冤枉啊!”卜意酉一把鼻涕一把泪,恶人先告状也是他的拿手强项,这么久不上手,功力仍然不减当年,“呜呜……老头儿,我真的没有!你教出来的徒弟,不光功夫厉害,嘴皮子也是能把方的说成圆的,我怎么这么可怜呐……呜呜呜……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赢……”
“你!”林酉一简直要咬死他了,毕生都没见过这么能颠倒黑白的,“你恶人先告状!”
“酉一。”老头用了两个字就让气急败坏的林酉一闭了嘴。
“师尊,”林酉一实在委屈,“酉一有一说一,绝不敢妄言!”
“哈哈哈哈……”卜意酉笑得直拍大腿,“你们平日学堂里就学绕口令吗?笑死我了!”
卜意酉被白胡子扫了一眼,咯咯咯的笑声立刻卡在嗓子眼里,破音了。
“酉一,园子是不是该除虫了?”
“师尊……”林酉一很不甘心,但还是顺从都垂下了头,“是。”
“南北二园昨日你的师兄们已打理妥当,东西二园便交予你,可有疑虑?”
“没有,酉一这就去!”林酉一郑重地磕了个头,愤恨地瞪了嚣张的卜意酉一眼,退了出去。
锦鸡族不像是神族,更像是把自己圈在边缘村庄自给自足的村民,时令果蔬,应有尽有。
打理这些园子,也是他们的重点修习项目之一。
“你……”老头一拂衣袖,作思考状。
“免贵姓卜,卜意酉。”卜意酉连忙出声提醒,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老头摇摇头,放弃想他名字似的,“小兄弟,酉一年纪小,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卜意酉道:“见谅个锤子,明明就是他欺负我!”
还让他吃玉米面拌青菜碎!
老头不紧不慢地甩了甩衣袖,温声道:“酉一是洛河村年纪最小的修行者,年纪不大却极具慧根,品行端正,从不撒谎,小兄弟说得有鼻子有眼,定也不会是误会,只是老夫那小徒弟,在一众师兄弟里最是受宠,你说,若是他们的小师弟受了委屈,这笔账,要怎么算?”
操!狗仗人势……呸,鸡仗人势!
人多了不起啊!
“那是!”卜意酉尴尬地干笑两声,“就咱们锦鸡族这气派,当然不能让小师弟受人欺负啊!有损颜面。”
“嗯,明白就好。”
说完这话,老头就散了。
卜意酉给吓出了一身虚汗。
小崽子,你死定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卜意酉卯足了劲儿欺负林酉一,他除虫,他就特意叼了虫往园子里放,他施肥,他就在一旁把植物叶片啄得大洞小眼的……
最后,被逼急了的林酉一干脆就地盘腿一坐,以仙法将河流的水引入菜园,分流浇灌。
方才白胡子老头说小杂毛极具慧根时,卜意酉还嗤之以鼻,这会儿见了,当真有点令人叹为观止了。
他引进来的每一支细小的水流流量一致,不多不少,位置也分毫不差地浇灌在每一株绿油油的植株根部。
卜意酉还发现,林酉一全神贯注发功时,红黑的发间,会散发出一小缕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