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锦觉得头疼,不知是谁给她安上了女掌柜的名,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我父亲尚在世,女掌柜这话可提不得,公子千万莫折煞我了。还不知公子贵姓?为何引得人追杀。”裴思锦开始装傻。
“你今日救我性命,你我祖上也有渊源,我便不瞒你了,我叫白泽。”
尽管裴思锦早知道,还是得装出一副惊讶无比的样子。
她顿时也不敢坐着了,十分习惯的跪倒在地。
“民女不知是二皇子殿下,多有无礼,还望殿下恕罪。”
一旁的朱颜默默瞥了她一眼,心想:虚伪。
白泽赶紧扶起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跪来跪去的了,你救了我,咱们算交个朋友,往后有用得上我的,你就知会一声。”
两人又客套了两句,朱颜终于忍不住提醒。
“殿下不是有事吗?”
白泽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儿。
“姑娘好好养伤,我过几日再送些补品来,刺客的事我会彻查,今日便先告辞。”
他向两人作别,快步走出了南风阁的大门。
裴思锦直到见不到人影了,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此时朱颜也换了一张脸。
“我没记错的话,殿下告诉我你们约了四月初八?”她的神情很冷淡,甚至是有些不悦的,显然她并不欢迎裴思锦这位客人。
裴思>>
cen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center
锦看惯了别人的冷眼,早就免疫了。
“我不过听说北市的南风阁香茗一绝,想来讨一杯茶罢了,谁知道会碰上这样的破事儿。”
朱颜拿起桌子上缺了个口的茶杯,续上一杯冷茶,推给她。
“一杯茶,喝了就走吧。”
裴思锦看了一眼清亮碧绿的茶水,没有动。
“我也是个商人,但没听说过开店的赶客人走的道理。”
“我不是商人,事实上,我和芜菁一样,是个杀手,所以如果你再不离开,我的剑就会刺入你的咽喉,你甚至没有反抗的机会。”
朱颜眼中的杀意很明显,白泽不在,她也没必要继续装作无辜无能的样子。
因此裴思锦毫不怀疑她的话。
当朱颜从柜台后取出剑时,她就知道那不是朱颜的剑,剑与主人之间有一种奇特的羁绊,尤其是当一个人以剑为生,以剑为命时。
朱颜说自己是杀手,裴思锦也不怀疑,她亲眼看着朱颜不顾性命的往芜菁的剑上撞,这种全心全意的交付,除了对伙伴的信任,便是一个杀手向死而生的信念。
但这些都不足以吓退裴思锦,她同样不是一只温顺的绵羊,她是旷野里伺机而发的恶狼。
“你们对白泽有所图谋,为什么?”
裴思锦没有后退,反而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朱颜。
朱颜的眸光愈发冷冽。
“殿下希望留着你,但如果你管得太多,我也可以杀死你,不要仗着手上有殿下的约定,就试图染指凤宫的事务。”
“为什么?”裴思锦目光坚定。
两人对视着,平静的南风阁里,两人的衣袂无风而动,目光交汇处,电光火石间,有浓烈的杀意蓄势待发。
“够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寂静,飘动的衣袂垂下,朱颜冷哼了一声侧身躲开裴思锦,裴思锦也往后退了退。
两人之间恢复到安全距离。
一只破破烂烂的茶杯砸到两人围坐的那张方桌上,碎成几块瓷片,其中有一片飞向朱颜,一片飞向裴思锦,好在两人眼疾手快,都在碎片要给自己破相时接了下来。
“你干什么?”裴思锦原本就满腔怒气,现在更是怒不可遏。
朱颜倒是显得冷静的多,她抬起头,就在两人头顶,二楼走道的栏杆上,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不是芜菁又是谁。
芜菁手里还拿着一个杯子,有节奏的抛出又接住,煞有介事的看着她们两。
“不是要打架吗?我来烘托一下气氛。”
朱颜白了她一眼,裴思锦则是哼了一声,不再看她。
芜菁见两人应该是打不起来了,丢了手里的杯子,跳下,正好轻盈的落在方桌上。
她蹲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两人。
“还不知道鱼是不是上钩,就开始窝里斗了?”她看向朱颜,“我的好姐姐,咱们也这么多年不见了,不打算好好叙叙旧吗?”
朱颜冷斥,“旧?你心里念着裴家时,为何不想着与凤宫的旧?”
“裴家与凤宫相生相灭,我是裴家的杀手,自然得多为裴家想一些,姐姐有幸一直跟在殿下身边,自然只为殿下考虑。”
“狡辩。”
“姐姐的话可不能这么说,裴复虽然有叛离之意,但我的主子可没有,否则殿下也不会与她约见。”芜菁看向裴思锦,两人目光交错间,裴思锦想说什么也闭上了嘴。
芜菁接着道,“再说了,殿下虽然对裴复多有怨言,却从未说要抛弃整个裴家这样的话吧。裴家始终是凤宫的心血,殿下的大计,缺不了这只手臂的帮助,姐姐可不要一时心急,坏了殿下的大事。”
朱颜冷哼一声,她虽然对芜菁的话十分不屑,但不可否认的是,芜菁说的没错。
白淼要成事,缺不了裴家,但不能是裴复手中的裴家。
裴思锦是自己找上门的,她身上有白淼需要的特质,所以她还不能对裴思锦做什么。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认输了。
朱颜看向一直没再说话的裴思锦,似笑非笑。
“没错,我不能杀你,可是,殿下真的非你不可吗?”
她摸了摸脖颈上的伤口,血已经不流了,她的衣袖一挥,转身离开了这张桌子。
朱颜走上楼梯,最终消失在南风阁的某间房间里。
芜菁松了一口气,从桌子上跳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吧。”
裴思锦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