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月森是什么关系,她从没有细究过,只是知道那人早年沉溺在权利的游戏中,如今被黄土掩埋。/p
她算是无父无母,生性淡泊,情绪并不多外露,在同行里也是形只影单的存在。/p
渐渐的,她看多了月家风景,就只余下了满目的世家贵族,以及满目的世家公子。/p
月森身边时常有世家的公子围绕着,她也时常藏匿于树间或者什么地方,冷眼去瞧那些公子。/p
皮囊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她勾勾唇角,不过就只有一副皮囊罢了。/p
说到皮囊,她这张脸也很是出挑。/p
然后她确定自己对他们也没有太多兴趣。/p
之所以会在意起自己侍奉的这个主子,是因为武艺。/p
剑起,剑落,她的剑气有着很重的戾气,几乎将那满树的桃花摇尽。/p
月家人不怎么管她,因为他们觉得素和是她月家暗卫中,最合格的一位。/p
他们既放心她,又防着她。/p
素和有时候会觉得这样十分不公平,也不利落,她总有种被月家,或许是命运耍着玩的感觉。/p
她在月家蹉跎了八年的时光。/p
身边的人渐渐都成长起来,月森也不例外。/p
时光带来成长,以及地位高低的认知,通常以此产生的距离感,会越来越宽。/p
但素和觉得自己与月森之间,并没有相隔的那么远。/p
因为一个安逸的世家公子,与自己的剑,一般狠戾。/p
他们是同类。/p
清苑坊。/p
阿水晚上得了空,便来到此地解惑。/p
杜陌颜将茶放下,仔细看了看眼前锦盒中的东西,半晌摇头,抬眼对着阿水道:“确实是死了。”/p
其中的玉镯晶莹剔透,但已经失了人气。/p
阿水的一双素手微颤,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就是喂了土地公,半晌过去才似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p
果然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一个笑话。/p
若是娘亲都不在了,小五也不会独活。/p
齐老爷,她的亲爹,还是骗了她。/p
何玉琴……到底是好手段,可以找出一个真相。/p
坐了半晌,她脸色未变,只是走到门前撑开纸伞,其上红梅开得极艳。/p
杜陌颜瞧着有些心惊,她这把油纸伞品相八成是从那个墓里请出来的,有着上好的聚魂作用。/p
也不知道为什么月森为何没有收去。/p
当下有点眼馋,不由得出声叫住她:“阿水姑娘。”阿水施施然的回身看他,身子懒懒散散的倚在门上,一双眼似笑非笑。/p
杜陌颜也不矫情,直直的开了口:“不知阿水小姐可有意将这倒个手?”/p
阿水看她一指的红梅伞,忽然有些好笑的说:“熟悉我的人,是不会轻易向我倒东西的,今个儿倒是不错,看来是我们还没那么熟,”/p
杜陌颜对着面前的姑娘仅仅是淡漠抬首一笑,窗外的四周烟花就数几并发,那火光映起她的眼几欲昏花了她的眸。/p
阿水缓缓回头,淡声道:“这是把不详之伞,与我这样无依无靠的人,最般配。”/p
那晚之后,阿水就不见了。/p
君府的阁楼台,留下了一袭鲜红的红梅伞。/p
找寻无果的好多时日后,君无欢才发现,自己对那迷一样的阿水,有点点的不舍与无奈。/p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也没想反抗,她只是想平静的躲开。/p
陈琦那日送来的玉镯的主人,是她这具肉身的娘亲,香消玉损多年了。/p
她失去了最后留在齐家的理由,也失去了再蹉跎于红尘的理由。/p
甚至连两个人的联姻,都不重要了。/p
君无欢想起,那日初见她笑起来后------他或许真的是该回她一笑的。/p
没人知道阿水去到了何处,但杜陌颜对着君无欢隐隐约约的试探里使她明白,他知道许多许多关于阿水的好多好多事,可那应该是他不会也不该知道的事。/p
转眼凡间又是一年。/p
月森与素和成了亲,隐居山林用以养魂。/p
这日又飘起了细雨,丝丝扣扣的落在清菡湖里,淡淡薄薄的打在岸边的一把油纸伞上,伞下的男人有着一张俊逸的脸,一双眸墨黑,竟隐隐的透出一丝孤寂。/p
骆寒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对身边人道:“君无欢这一身气派,我都不忍心把那阿水的事儿告诉他了。”/p
杜陌颜向窗外看去,那人在雨中撑着一把油纸伞,那伞上是一丛栩栩如生的红梅开的极艳又张扬,却被其下白衣的男人无边无际的孤寂硬是压了下去。/p
她回头闭目养神,古井无波的眼轻轻磕上。/p
他淡淡一笑:“怎么会想到拖着我来凡间?”/p
现在三界的情况依旧平静,只是偶有局部的热战。/p
杜陌颜干笑一声,推开门站起来大喊:“君无欢,你娘亲喊你回家洗澡了!”/p
一旁的月森掏掏耳朵,笑的一脸戏谑。/p
某地古宅。/p
女孩有着一双媚意十足的眸子,将一碗褐色的药推给对面的人:“喝了吧,最后一盏。”/p
素和见她干净利落的动作不禁想起了她初来时对这药的抵触情绪。/p
她不由得笑起来,立即又深了一丝媚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