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迟缓,在她停下的一瞬全然到体,一口心头血喷出,她险些晕厥。/p
然而时间紧迫,她的魂力定不住天帝的魂魄,只能延缓他的消散。/p
秘术行起,她在天帝的魂魄中看到了许多旧物。/p
母亲的精魂,骆寒的魔筋,以及流云一族的魂力,时间有限只能取一个,她毫不犹豫的向着骆寒的魔筋伸手。/p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素和仙子的精魂不要了?”身后传开不怀好意的调笑声,杜陌颜抽出魔筋化为藤鞭,一甩手精光闪动,抽的迎面而来的流云一个踉跄,跌在杜陌颜脚边。/p
萍水闭了嘴,看着杜陌颜的眼神并不再戏谑,只是冷笑一声,闪身离去。/p
杜陌颜身后天帝的魂魄,一篑而散,再也不能聚拢。/p
流云抬眼,泪水自眼角缓缓划下,唇角翕动:“不要……”/p
杜陌颜呼吸急促,召出虹霖支撑在原地,轻声道:“流云,是谁告诉你天帝体内有你族人的魂力?”/p
流云吐出一口暗色的血,声音细小:“奚宇。”/p
杜陌颜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方才看见了什么?”/p
“没有我族人的……”/p
“有的。”杜陌颜打断她颤抖的话语,眼神渗出几分怜悯之意:“可是,它们被炼化了,你懂我的意思吗?”/p
流云呆住,然后眼泪一瞬溃不成军。/p
炼化的魂力,只是天帝的养分罢了,抽取不出来的。/p
杜陌颜没再看她,拖着残破的身子出了阵法,努力的走上城墙一角,寒风刮过面容,有凉意。/p
她一身羽衣鲜红,艳丽的脸庞上寒光闪动,底下的妖物努力的向上爬着,要够到她裙角时被无名业火烧灼起来。/p
杜陌颜冷眼看着,手腕一动银白的魔筋变为血色的鞭子在手,舞在空中猎猎作响。/p
打在一众妖物身上,都是无名的业火烧起来。/p
流云出了阵法,远远的看着,苦笑一声:“我没想到,她还能转化灵器。”魔筋戾气这么重的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p
来到她身边的奚宇却是不在意,横了一眼身后的碧波淡淡道:“谁还没有后手?若是哪日不小心被身边人算计背叛了……”/p
感到目光的碧波低下头,并不言语。/p
萍水冷笑一声,打了一个佛偈,阻碍杜陌颜的业火燎原,一个瞬移已来到杜陌颜面前,抬手就要拿捏她的鞭子,杜陌颜冷笑一声,鞭身化成无形。/p
萍水微微一惊,却也感受到了自己身边扫过来的烈烈戾风,仓皇的一躲,狼狈的滚落到城楼上。/p
清脆的裂痕声响起,萍水脸色一白,吐出一口血。/p
杜陌颜收回鞭子,抚了抚血红的鞭身,对她微微一笑:“佛主的护身咒,也不怎么样。”/p
萍水咬了咬牙,冷斥:“无礼小辈。”/p
佛主确然比仙家要高出一个境界,与凡人的信仰度有关。/p
近来凡间,多崇拜佛家,仙家稍显落沒。/p
但她这一声小辈,却也叫的不是时候。/p
手下败将,焉能再倚老卖老?/p
杜陌颜不太想听萍水说话,她妖言惑众惯了,素来谁都敢蒙上一两句。/p
但……/p
还是不能杀了这个佛女。/p
西方佛界,她不是很想打交道,虽然对佛祖的不闻不问有些不满,但也不想真的让他插手。/p
东方神界想要重新洗牌,古神与新神的势力本就盘根错节,若是西方再参上一脚,怕是真要大杂烩了。/p
然而自魂魄中传来的痛感越来越强,她以剑支撑自己的身子,手上的鞭子越发狠戾。/p
地下是混战的人,她看不清谁是自己人,但能清晰的看到东城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奚宇想要赶尽杀绝。/p
即使她现在交出东城,恐怕也没有退路。/p
手中的虹霖颤抖,似是焦急,她淡淡一笑,喘息声减重:“他把你交给我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想过,我能搞的这么狼狈。”/p
虹霖微微发光,慢慢蔓延到她身上,她似是感到一丝暖流淌过,疼痛减缓视线清晰,竟是手上的魔筋正在化出的力量,缓慢的浸透在她的伤口。/p
她猛然想要甩手,这是属于骆寒的力量,怎么能给她?/p
但已经无力阻止,她感到自己残缺的魂魄在疯长,一瞬间爆出的力量荡平着四周,眼前一片模糊,然后迎来无尽的黑暗。/p
这场战役,在后来的天书史上,着墨重彩。/p
原因是此城池在东荒与天界接壤的贫瘠之地,称为东城,四面皆是平原,易攻难守,然而当时的南荒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仍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p
结局是城破,君后杜陌颜重伤。/p
后缀点评:然而论起损失,南荒单单死亡就有一千八百精兵,是对方伤亡人数的两倍。/p
这场战役,若是不论结局,南荒是输家。/p
距离万里的东荒边城瑶池中,缓缓的绽出一朵硕大的白莲,其中的女子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p
她似是大梦了一场,眼下的痛觉都不真实。/p
“这是哪里?”/p
声音沙哑,她有些陌生,心下疑惑也就是一瞬,忽觉可笑。/p
再坏的地方能坏到哪里去?总不能是阴曹地府。/p
她缓缓向着身边看去,发现在竟是身在一片雾气中,她再定睛,是一片莲花瓣,以及不远的岸边。/p
地上跪着的人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过来。/p
杜陌颜想着,她不是平日里奔走的太过,想家了才看这人很想燕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