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打开卧室的灯,又扯下了一块白布,将手腕缠住。幸好刚才及时清醒过来,没有割到太深,手腕只是微微出血。
凌朔和俞薇并不知道我在屋里的动静。
我掀起窗帘的一角,看见俞薇蹦跶到凌朔的背上,凌朔托着她,以防她从背上掉下来,俞薇娇笑着,像一只刚被放出笼的金丝雀。
凌朔只有在面对俞薇的时候会这么温柔,他在面对我的时候,只有狠厉。
张妈和那些佣人们也不知道我在屋里的动静。
在凌朔离开之后,我分明地听到楼下传来的大笑声,还有断断续续地说我名字的声音。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将这些声音这些场景甩到脑后,我在心里默默想到: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本身,而不是为了活着其他的任何事。只有这样,我才能自己给自己安慰,获得求生的力量。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使自己看上去不至于那么悲壮。
我将嵌入自己皮肤的不深的碎片拔了出来,用碘酒擦了一下伤口,而那些较深的或者用手够不到的地方的碎片只能强忍着去医院解决。
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医院,好在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我换上衣服之后可以很好地掩饰自己的狼狈。
凌朔喜欢安静,所以他的公寓在郊区,平时很难打车,再加上现在夜色已深,更是难上加难,我只能步行好几公里之后才打到出租车。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
医生和护士在看到我的伤口时都吃了一惊。
“怎么搞的这是?”医生问。
“做家务,把家里的花瓶和水杯打碎了,还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我笑着回答。
“亏你还能笑得出来,这也太不小心了。”
医生一边跟我聊天,一边用镊子将嵌进伤口的碎片取出来。
“嘶……”
“有点疼,你忍忍,马上就好。”
碎片清理完之后,护士又细心地给我擦伤了碘酒。
“幸好伤的不深,不然就麻烦了。”
“医生,会留疤吗?”女人都是爱美的,我也不愿意浑身伤疤。
医生想了想,“伤口浅的话留疤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膝盖那两处的伤口太深了,很大程度会留疤。”
“知道了,谢谢医生。”
“记住!回去之后,尽量不要沾水,不然伤口发炎了就不好了。”
我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就在我打算走的时候,医生注意到了我腕上的伤口。
他抓住我的胳膊放在眼前看了看,“小姐,这个伤口可不像用玻璃划的呀?”
我从医生手中抽出手腕,不自然的用包包把手腕挡起来,没有说话。
医生像是很了然的样子,“你不用挡了,你这样的,我见过很多,生活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别再想不开了,回去好好生活吧。”
医生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微笑着给予回应。但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能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