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役,慈眉善目与青面獠牙两人成了江湖中被人忌惮的两大魔头。
除此之外,关于两大邪教之间另有趣事。传闻,两大邪教各占据在隔着一条江河的两座山巅,每每都有弟子因各种原因隔江对骂,而后引发的结果便是双双陈尸江河之中。
“老先生,他们为何会这般?”
初出茅庐的江湖少年一路走来都在打听各种江湖轶事,今日午时走到这片山林间的小道,口渴之时发现路边有一看似简陋的酒铺,酒铺外酒旗飞扬,他上前询问有无茶水,店小二答有之无位,不待他找人拼桌,就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招呼他一起。
老者知他刚入江湖,便饶有兴致地给他讲解起了江湖之事。
老者一时不语,只是轻咳一声。
少年面色红润,笑起来嘴角两边有两个梨涡,眼睛明亮有神,看上去尤为讨喜。他看老前辈杯中的酒没了,很懂眼色的赶紧倒了一杯。
“起先是因为摧魂门先占据了一座山头,菩萨狱是后来建立的。摧魂门中人觉得这周围的山头好端端被任夺去了一块地盘,心中不爽。”老者喝了一口酒,一边捋着胡子一边道,“后来啊,因为菩萨狱中有女人看中了对面摧魂门中的男人,但那男人也被同门的女人相中了,这男人摇摆不定之际,都是邪魔外道的,两女人一言不合就甩刀弄毒起来,结果男人却无辜枉死,一旦人死了这小事也变成了大事,后来有一就有二,其他事件也频频发生,久而久之两派就成了死敌。”
少年自觉无法理解邪魔外道的心思,却又觉得有趣。
他连忙又给空杯满上酒,无需再问,老者便道:“我知你有何疑问,是否想问为何菩萨狱让女子趋之若鹜,摧魂门掠夺女子的理由又是为何。”
少年连连点头,一脸求知若渴。
老者凑到少年的耳边,轻悄悄道:“因为菩萨狱有让女子心驰神往的绝顶功法,可保持青春美貌;而摧魂门,是其教主通过那些容貌相似的女子在追忆一个人。”
少年的心脏莫名开始加速。
他与看上去容光焕发的老者对上目光,心里突然有些发慌。
原先人来人往的路边酒铺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与老者,连原先递酒送茶的店小二都没了踪影。
他咽了口口水,匆忙站起身:“老前辈,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小子,已经晚了。”老者看似慢悠悠地站起身,人影一闪,已经来到了少年的面前,和蔼可亲道:“别怪老人家,要怪就怪你长得与她们太像了。”
话音落下,一枚银针朝着少年飞去。少年战战兢兢地想拔出腰间的刀剑挡掉,已然不及,银针插在他白嫩的脖子里,眼睛一闭,倒在不起。
摧魂门与菩萨狱位处两座百丈山峰之中,两座山峰相距百米,在其最顶端的断崖边由一条锁链连接,而这座锁链桥也只有两位教主才能踏足。
在这锁链桥上两位教主进行过两次对决,皆是平局,不分上下,除了两位教主实力相当之外,教内弟子实力也不分伯仲。这也导致两大教派在这五年来始终观望着彼此,没有进行该有的清除行为。
收到函件时,聂池深觉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前两次都是聂池约战的钱恒,这还是钱恒第一次亲自邀约他。
只不过这信一看就不是钱恒亲自写的,要是一个冷冰冰的家伙能写出这种信件,猪都能上树了。
是夜,天上下起了零星细雨。
戌时三刻,聂池撑着一把淡紫色画着白梅的油纸伞,准时来到断崖边,他的衣衫被淅沥的雨滴微微浸透,满头黑发与苍老的容颜并不相称,却又显出奇妙的闲适。
他微笑着遥望站在百米之外断崖处的身影。
钱恒照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漆黑衣衫,头戴兜帽,连伞都没撑,似乎对雨水毫不在意。
资料上说,这个钱恒明明拥有足以令人起死回生的回春妙手,却更喜欢用毒,后来做了摧魂门教主后,甚至更改了门中教条,让其教中子弟也个个学了以身御毒之法。
聂池一脚轻踏地面,一跃而起,来到锁链桥边缘后旋即足间轻点锁链,锁链发出清脆的哗啦啦的声音,而后稳稳地站立于有些摇晃的锁炼桥中央偏左的位置。
另一方的钱恒以和他相同的速度站在了中央偏右的位置。
茫茫夜色加上淅沥雨丝,在这种夜晚,面对钱恒那张青面獠牙面具,实在是有些骇人。
没等聂池开口,钱恒二话不说,飞身而来,毒粉漫天挥洒。
与青面獠牙给人的刚强感觉不同,对这被武林嗤之以鼻的卑鄙手段,他面对敌人时可谓信手拈来。
聂池笑意盈盈,毒粉出现的瞬间,油纸伞晃动,铁链发出沉重的声响,他的人倒挂金钩出现在锁链下方,下一瞬,身形又是一闪,人已经来到了钱恒的身后,出剑之时,剑气席卷毒粉,粉末即刻被吹向四面八方,一丝一毫都未碰到聂池。
“铛”的一声,聂池所出的剑也已被钱恒的刀所阻挡。
下一瞬,钱恒转身从他的身边掠过,行云流水地闪身来到他身后,以刀砍向他的脖子,这一招看似朴实无华,刀中却有着无可撼动的刀意。
当两人定格在锁链之上时,等高的两人,钱恒的刀架在聂池脖子上,聂池背对着钱恒,反手负剑,锋利的剑尖对准了钱恒面具之下的下颚。
“钱恒教主,今夜这月亮不给钱教主面子,你就对我置气出手相向?”聂池丝毫不怵,嗓音低沉有些沙哑,好似饱含着面容中所经历的世事,他笑意翩然道:“好歹我们也做了五年的邻里,真是无情无义呢。”
山崖中央的风呼呼吹着,吹动两人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