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弄伤了手呢!”
从小到大,小小在她的保护之下长大,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弄伤了,而且还伤得这么严重。
那一手的血,看了都骇人。
“佣人说,应该是花瓶被打翻了,扎到了手。可是……小小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薄母说着,一颗心悬在那里。
女儿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去国外继续学音乐,以后做钢琴家。
可是这个关头,却弄伤了手。
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得好。
而薄言琛,则一直沉默着,狭长的眸光睨着那手术室的灯。
他知道,等她醒来,只怕会恨死了他。
但没关系,就算是她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就算是她要告诉所有人他的所作所为,都无所谓。
只要,她还是他的,还在他身边,离不开就好。
……
手术室的灯灭了那一刻,护士就推着薄小小出来了。
“我女儿怎么样?”
“玻璃碎片取出来了,血也止住伤口缝合了,剩下的还需要留院观察。”
“那她的手……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个还要看恢复的情况。”
裴听风这话,已经是很委婉了。
薄母也猜到了,只怕……
薄小小被送去了监护病房,麻醉的效果还没过,只怕晚上才会醒来。
裴听风走到男人身边,拍了拍薄言琛的肩膀,说道:
“其实没那么糟糕,恢复得好,三四年之内手还是会很灵活的。”
他知道,薄小小喜欢弹钢琴,自然是很注重那双手了。
却是薄言琛接下来的话,让裴听风为之一怔——
“有没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呢。”
“……也有可能。”
“那就好。”
裴听风蹙眉,他听到了什么,那就好?
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薄母受了女儿很久,都没见她醒来。
介于自己的身体,不得不晚上回去休息。
而薄言琛,则二十四小时,从未离开过她身边半步。
那左手上裹着的纱布,将手指与手掌缠绕在一起,动弹不得。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她醒来时,绝望到崩溃的模样了。
确切的说,薄小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疼痛依旧是有的,但不至于像之前那样的痛苦不堪。
睁开眼睛,那抹光亮透入眼中的时,她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嗅到了那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原来,她现在在医院里,在病床上啊。
还以为——
她去到了天堂呢。
她还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那种锥心之痛,心都破碎成一片片的,就像是那花瓶碎玻璃的声音。
而后,扎入掌心,深入指间,血染了那抹透明,成为了暗红色的彼岸花。
那一幕,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动了动手,却疼得低叫出声。
“小小,别乱动。”
这声音,薄小小想,自己会记得一辈子的。
她看到了守在她病床边的男人,此刻眸中尽是疼惜与情深。
呵,做戏给谁看呢。
“我的手……”
“刚动了手术,玻璃碎片已经全部取出来了。”
薄言琛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她苍白的脸颊,似乎像是在告诉她,没事了,都过去了。
可是他越这样,薄小小就越觉得可怕。
是谁给他的资格,让他这么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我的手,是不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