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哦,她无奈摇头笑了笑,苏家届时如何选择?
她放下帘子,罢了,何必五十步笑百步。泥菩萨过河,先保自身才是。
——
到了西苑门口,轿子停下,萧胤已在前边等着她。
她快步走到他跟前:“陛下。”
萧胤望着苏朝阳,她的态度仍是不卑不亢。
他缓缓道:“你的伤如何了?没去太医那取药?”
苏朝阳没想萧胤竟会问她伤的事,她回道:“已无大碍。臣妾打小习武,身子骨硬朗。”
“你是否猜到孤打算走这一步?”萧胤问着,视线看向远处的骏马。
苏朝阳不敢有瞒:“臣妾只是知晓一二。”
“在孤面前,无需与孤谦虚。你与你兄长的本事多少,孤还是知晓的。”
苏朝阳一顿,萧胤的意思,显然在告诉她,我已调查清楚你的本事和家底。既然调查了她,那纳兰茜定也调查清楚了。
难道萧胤看中的便是纳兰茜的天真,即便是坐上后位,也不会成为争夺权势的傀儡。
苏朝阳越发捉摸不透这样一个人,娘亲总说日久见人心,怕是海枯石烂,她都不见得能了解萧胤。
既然萧胤已打开天窗说亮话,苏朝阳也不再藏着掖着:“陛下将事情挑明,一是想让事情光明正大调查,二是想护住臣妾与莲皇贵妃周全。很快后宫全都会知晓皇嗣被害一事,臣妾既然来调查此事,一旦臣妾和莲皇贵妃出事,会留下证据,逮住幕后黑手。”
“孤就知你会明白孤的想法。”萧胤淡淡应着。
苏朝阳想到入宫没多久,萧胤告诉她,她得低调行事,说明他早已计划好一切。在西五所找到和静公主,定不在他计划之内。而和静公主说出关于长姐的真相,更是意外之外。
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的计划,重新布局所有,这样的能力叫人胆颤。
他的对手也许从未察觉,他早已洞悉全局,设下一道又一道的陷阱。
苏朝阳不由背后发凉,与这样的人做对手是可怕的,也许无形之中,早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只是最浅薄的道理。”苏朝阳应。
“往后如何行事,你自个留心。”
苏朝阳恭敬应道:“陛下放心,臣妾知晓该如何做。”往后她是该拿出一些本事,不能叫后宫其他人看轻了她。既然她有苏家,暗中还有萧胤支持,为何做事要畏首畏尾。
“嗯。”萧胤顿了顿,想到雍和宫的事,他又说,“雍和宫的事,你觉得如何?”
“陛下是指让臣妾去学琴?陛下为何想要臣妾去学琴?”苏朝阳问。
“萧彧对你印象极好,他需要有人陪陪他,与他说说话。你虽与孤只是一场交易,但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孤借学琴让你去雍和宫,总比你自个乱闯。”
萧胤话落,视线在苏朝阳身上巡睃着。
萧彧提及苏朝阳时,眼中那抹炽热的光瞒不了他。萧彧看到的,他也看到了。所以他才会与苏朝阳提出要求,等事情结束,让她离宫。
他眼前稍稍恍惚一下,脑海中浮现了那张巧笑嫣然的脸。
当年他若没留她在宫中,也许……
苏朝阳以为自个错觉了,她竟在萧胤眼中捕捉到一抹哀伤。
他在为和静公主哀伤?或许是吧。
“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鲁莽闯入雍和宫。”
苏朝阳的回答将萧胤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收回视线,敛下眼眸:“孤不想追究过往,往后有甚么事,三思而后行。”
这不是建议,是萧胤再次对她的警告,萧胤在告诉她,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的底线,他不是每回都如此包容她的鲁莽。
苏朝阳低眉应声:“臣妾明白。”
“还有其他的事,孤会派人知会你,你回吧。”萧胤想到那张笑脸,他此刻心已到了那座宫殿。
“臣妾告退。”
苏朝阳出了西苑,她感到整个人轻松不少,缓了缓情绪,这才上轿过去雍和宫。
她还是不善于与萧胤这种人打交道,每一句话都叫人捉摸不透。
比起萧胤,她宁可与萧彧呆在一起。
萧彧就像是徐徐春风,能将人心头的一切阴霾全都扫去。
哪怕是呆在他身边,一句话都不说,也会觉得很舒服。
想到萧彧,她嘴角不由微勾。
这一刻,突然地,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他让她心生亲近,让她不由自主的卸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