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是这般难!
她是蝼蚁,生死不过是掌权者一念间。
她羡慕能视死如归的人,她做不到啊!她只是想活着。每年春归,可以见上家人一面。
“贞妃。”孝文皇太后拉住了贞妃的手,说的是情真意切,“哀家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找你帮忙。哀家出事,你也好不了,咱们是一个道上的人。这不仅是为了哀家,也是为了你。哀家本可无需与你商量,与你商量便是信任你。往好处想,不论是女娃子还是男孩,那就是皇嗣,将来你的孩子是要坐上皇位的。那时你便是太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贞妃心底嗤笑,她不过是一个工具跟傀儡,将来她的孩子也是工具和傀儡。以孝文皇太后的手段,又怎会给她和孩子苟活?
孝文皇太后说罢,松开贞妃的手。也不催促贞妃下决定,她有把握,贞妃拒绝不得。
贞妃的性子,孝文皇太后拿捏的好。威胁她的性命不够,还有她的父母兄弟姐妹,迟早是会答应的。贞妃若是懂做事,就不该闹僵了再答应。
许久后,贞妃慢慢缓下心绪。趁着孝文皇太后还是与她“商量”的态度,她只能答应下。
她站起身,对着孝文皇太后跪下,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太后请放心,臣妾不会让太后失望。”
孝文皇太后脸上顿时笑开花,亲自起身去扶起贞妃:“哀家就知平日里没白疼你。”
贞妃抬眸:“臣妾愿为太后肝脑涂地。”
“好好好,真是长在哀家心尖上的人儿。”孝文皇太后拍拍她的手背,“今儿个起,你就在宫里好好养着,哀家让人送多点补品过去。”
“臣妾明白。”
孝文皇太后见贞妃是个识趣的,心中畅快许多。她唤来赵嬷嬷,给贞妃准备了补品,送贞妃回宫。
心头一块大石落定,孝文皇太后又开始琢磨苏朝阳与环贵妃的事。苏朝阳留不得,如今看她与莲皇贵妃结盟了,那剩下的……
温贵妃与贤妃,她们能坐得住?
“小康子,贤妃与温贵妃那,全都打点好了?”她问康公公。
康公公连忙应道:“太后请放心,已经打点好。”
“这是一场硬仗,可不能大意。分几个面生的人去贞妃宫里头,监视着她,莫要叫她弄出什么乱子。”
即便贞妃答应,孝文皇太后还是不敢大意。此事若是传出去,被贞妃反咬一口,与萧胤那小畜生一道联合起来对付她,她岂不是自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孝文皇太后想起一事,“近日孝昭那个老贱人还是与往常一样?”
“还是称病在宫里。”康公公回。
孝文皇太后冷嗤:“哀家信了她的邪?这老贱人本事大的很,当年能在哀家眼皮子底下逃了。这会儿她的好儿子在对付哀家,她能不知情?指不定就是她怂恿、出谋献策的。你过去一趟,让她来见哀家。”
“诺。”康公公应罢,正要出去。
孝文皇太后又叫住他:“罢了,哀家亲自去一趟。哀家倒要看看,孝昭这个老贱人在耍什么花招。”
话落,让康公公备轿去永寿宫。
——
贞妃回到宫中,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她恶心的干呕完了,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恨不得将内心的委屈全都叫喊出来。
她扯着被褥,锤着床。
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她,明是后妃,明是天子的女人,可实际上她却连娼,妇都不如!
孝文皇太后好狠毒的心!如此对待她。
她这么多年的付出与卑微,到头来不过是笑话。
屏风后,一抹倩影出来,看着床上的贞妃,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她冷冷道:“与虎谋皮,迟早把自己搭进去。”
贞妃吓了一大跳,她立马回头看向来人。
见到来人,她更是吓到:“你怎会在这?”
来人笑盈盈:“我在等你,等着将你解救出水火。”
贞妃立马警惕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你再不出去,我喊人了。”
来人并不慌张,她慢悠悠坐下:“你大可喊人,你要想清楚一事,你若是喊人了,那你的命运便是沦为娼,妇,最后与你的孩子一道死去。”
轻飘飘的语气,犹如一把把锋锐的刀子,每一把都直直插在了贞妃的心头。
贞妃比面对孝文皇太后时,还要恐惧。
“你怎会?你从不过问后宫之事,为何突然找来?”她不傻,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后宫的事,你又怎知我不过问?我不过问,又怎知晓你的事?”来人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左手金指套,仍是笑盈盈的看着贞妃,“我要的很简单,苏朝阳和苏家人的命。这个交易,比你那个交易更好,不是么?杀人不过头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