晅阎在旁帮忙,他时不时看着苏朝阳。
微风轻拂过她的脸颊,几缕垂落的发丝随风吹动,额头上冒着细汗,朱唇紧抿着,全神贯注的敲着锤子。
她完全不似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娇气没有,倒像是个混江湖的,他眼底不由笑意深切。
简易的看台搭好了,苏朝阳给猪穿上衣裳。
她正要爬树,晅阎已经纵身一跃,拿着穿好衣裳的猪和绳子上去。
他站在树枝上,低头对苏朝阳微微一笑。
苏朝阳挑了挑眉,瞧他给嘚瑟的。
她在下边指挥他挂好位置:“你点火后,将绳子切断。”
“没问题。”晅阎坐在枝头上,听苏朝阳说可以了,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衣裳。
衣裳瞬间烧起,晅阎切断绳子。
猪落在了简易的看台上,瞬间火窜的老高。
晅阎纵身下来,与苏朝阳一道打水往猪的身上浇,谁知晓火越窜越大,让他们两个同时后退。
苏朝阳一个踉跄,差点摔了,说时迟那时快,晅阎出手拦住她的腰。
苏朝阳站定后,说道:“谢了。”
“苏美人客气了。”晅阎迅速收回手,大火掩盖了他脸上的红晕。
看着看台被烧的差不多,苏朝阳皱了皱眉,这与萧胤所言的情况一样。她手紧握成拳,咬了咬牙。
大火烧完,猪剩下一堆灰,也就只有后腿猪蹄剩下成了碳。
长姐也是被烧的干净,不剩下尸体。
她说道:“如果长姐的衣服被人刻意做成了这样一件,她只要穿上这件衣服,随时多可能死无全尸。”
没有尸体,如何验尸?只剩下炭了,能验出什么?
如此看来最大的嫌疑还是孝文皇太后和懿贵妃,她们必须掩盖长姐失去皇嗣的秘密。
晅阎一言不发看着苏朝阳,此刻的她在极力隐忍着,压抑着难过和愤怒。
他心底深处,竟生出怜惜。
他抬手,放在胸口。
这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点燃,然后充满了。
“走吧,时间不早了。”苏朝阳吸了吸鼻子,回过神。
晅阎半日不动,突然说了一句:“公子可想吃点东西再回去?”
“吃什么?”苏朝阳看向晅阎,“不是你一直催着我回去,怎么这会儿又不催我了。”
“回去之前,也要填饱肚子,不是么?”晅阎说。
苏朝阳点点头:“这倒是。”其实她没有心情吃什么,但是比去回去那个似兽笼一般的皇城,她更愿意在外头多呆一会儿。
晅阎把手中剑放到一旁,拿出匕首,飞身上去,看下树枝,将树枝一头削成尖。
他脱下鞋袜,卷起袖子,拿着简易的鱼叉下河。
苏朝阳有些意外:“你这是打算就地取材?”
“让你试试我的拿手烤鱼。”
晅阎说着,很快就叉中鱼,他如拿到了战利品一样,冲苏朝阳扬了扬手中的鱼。
苏朝阳被他逗笑,心中的阴霾扫去一半。
晅阎把抓到了三条鱼处理好,捡来干柴,做了一个架子。
他从林子里弄来香料,塞进去鱼肚里。
又从马车上拿出调味品,苏朝阳见了,问道:“你该不会早就打算好在这里吃烤鱼吧?”
“不是,准备买回去用的。”
“你何时买的。”苏朝阳问完,拍了拍脑门,“我忘了,让你去买木板的时候买的吧。”
她这个举动犹如懊恼的小女孩,甚是可爱,晅阎笑了笑。
苏朝阳看他熟练的烤鱼,厨艺看样子不亚于宋岚。
她问他:“你经常外出执行任务?”
晅阎眼底一抹异色一闪而逝:“嗯。”
苏朝阳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她解释道:“放心,我不是对你的任务感兴趣。只是看你的手艺,并非一日两日练成。再加上你买的调料,都是最轻便易带的,想必是时常需要在外奔波。”
“公子的观察很仔细。”这会儿四下无人,他应该叫苏朝阳做苏美人才是。但比起苏美人,他更愿意称呼她为公子。
或许是……
公子这个称呼,更易拉近两人。
苏朝阳笑言:“小时候我爹爹总说我心细却不用在正事上。”
“你爹爹很爱你。”晅阎说着,翻了一下鱼。
苏朝阳捕捉到他话中的些许失落,她问他:“你爹爹他?”
“我爹早死了。”
晅阎说罢,眸中浮现淡淡的怒色。
苏朝阳忙道歉:“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个。”
“不关你,他死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