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阳说道:“还在调查中。”并非她不愿与惠妃透露太多,惠妃只是与她客套一句,她也不想再卷入旁人。
惠妃是个识趣的人,由此便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宫外的事。
两人也算是投缘,直到夜深,苏朝阳才从惠妃宫中离开。
此趟过来,她并未带着香怜她们,也未让人备步辇,一人悠悠闲走在宫道上。
入宫时日也算不久,她还是习惯独来独往,一是无人监督,二是行事也无需束手束脚。
拐了道,迎面遇上萧胤的轿子。
她往旁边靠了靠,微微低头。
禄公公老远见着苏朝阳,小声与轿内的萧胤说道:“陛下,苏美人在前头。”
钟粹宫。
惠妃让盼珠和盼玉去送苏朝阳,殿门关上,她面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
屏风后一抹倩影走出,笑吟吟的看着惠妃:“见不到心仪之人的感觉如何?”
惠妃脸涨红,羞怒道:“本宫乃是陛下的人,心仪的自是陛下。”
那人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品了一口:“好茶也得有人识得其中好处,你这几年来对八王爷的痴心付出,旁人不知,你身边的人还能不知?”
惠妃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你买通了我身边的人?我不明白,我不争宠,你与我亦是一样,为何你要监视我?”
“监视你,自然是想从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惠妃道:“你想要什么?你就不怕我告诉陛下吗?”
那人放下茶杯,摊开手对着门:“门就在那,你尽管去与陛下说我今日与你商讨的事。”
惠妃有些犹豫,迟迟不动。
那人大笑出声:“你不会的,惠妃。”
“你为何,为何想取苏朝阳的性命?”
“无需问为何,只要你助我,你想要的东西,再无阻碍。”
“我不信你说的,八王爷怎会喜欢苏朝阳。”惠妃摇摇头,“你这是离间计。”
“我问你,苏朝阳失踪几日,八王爷见过你?苏慕凡和宋岚皆不在,陛下的暗卫和亲信也不在她身边,谁去照顾她?你若不信我的话,我有一计,你可试试。”
说罢,她凑近惠妃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惠妃的手紧拽着帕子,青筋微微暴突。
“话我说完了,接下来要不要去证实,看你如何选择。”那人盈盈起身,往门外走去。
惠妃怔坐许久,缓缓回过心神。想到萧彧,她心似被剜着般疼痛。这几年陪着萧彧,她倾心萧彧。
碍于身份,她对萧彧始终保持距离。她不敢妄想得到他,也不敢妄想表明心意。她担心她一旦越距,会给两人招来杀身之祸。
她总想着,能日日见他,能与他闲谈栽花种菜,如此便好。她也不奢求其他,至少在这冰冷无情的宫殿中,她有一处取暖的地方。
可如今,连她最后一丝温暖都要剥夺,叫她如何能甘心放手。
宫墙外的人羡慕宫墙内的荣华富贵,殊不知这是用自由,用血和泪还有死亡换来的一切。
为求生存,最终迷失了本性。她们不再是当年入宫满怀憧憬的那个女孩,而是心中筑起了一道道高墙的战士,后宫便是她们的战场。
她记得那年,陛下让她送桂花糕去雍和宫。恰逢下雨天,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出现了,那抹笑容至今印刻在她心间,到死也不会抹去。
他声音温柔的问她:“娘娘小心些。”
殿外盼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惠妃正了正神色,说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