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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风第一百七十七章好笑
手边的细瓷碟子上有青色花枝缠绕,上边放着了咕噜肉透明如水晶一般,青菜却是青葱欲滴,刚好够火候,楠木的筷子木纹清晰,我夹了一筷子咕噜肉入嘴,却是道:“皇上也有好笑的时候?”
“就是这个样子!现如今,朕才稍微了了解了锦儿……就如一湾碧波,表面越是平静,内里却越是暗流汹涌。”
我啪地一声将筷子放下:“皇上吃完了吧,吃完了臣妾要去休息了!”
我急匆匆地向舱门外走去,却换得他嘿嘿而笑。
……
到了傍晚,王婆婆前来传话,说是流公子有情,我实不想见他,却听王婆婆道:“姑娘,最近风浪大,特别到了晚上,风急浪高,姑娘时有晕船,不如老妇陪您一起去,如晕船了,也好让老妇给您推拿一下?”
我感激地望了她,只觉她恐是上天派了下来专门来保护我的。
风帆已被降下,甲板上的炮台用锦罗遮住,女墙之上披了薄绢,桐浸的甲板上面铺了雪白的长毛地毯,气死风灯从桅杆之上垂落下来,雀实却是坠下了无数绸制的紫罗兰花茎,在灯光的照射之下,仿佛有紫色的瀑布自天而降。
镶嵌着珐琅的圆雕铁翅木桌子,以西番莲为图案的黄杨木椅子,还有桌上摆着的灿目耀眼的各式碟子,却使我感觉如同回到了宫内。
流沙月一身鹤氅裘衣坐于镶了玉石的宝椅之上,见我来到,却是示意下人扶我坐于他的身边。
他转过头来望我,鹤氅领子上那圈紫色的狐狸毛随着他的气息微微而动,在橘黄色的灯光之下,更衬得他的面颊清俊无比。
他拿起椅背上挂着的一件银狐内衬的袭披,搭在我的身上,伸手想为我系上领上的络子,我忙笑道:“流哥哥,我自己来吧。”
他微微一笑,便缩了手,道:“到底分开了两年,阿锦和流哥哥生疏了呢,阿锦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我略一想,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恍然大悟:“转眼就到中秋了啊,流哥哥,倒记得这个日子。”
“怎么不记得呢?”他叹道,“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是宫里人最热闹的时候,宫人们虔诚拜月,以求貌似嫦娥,面如皓月,得到大王的恩宠,而大王的王子公主们则拿着月光马儿在宫内戏耍……只有落迟宫,是最冷清却最温暖的地方,在旁人看来,这里门庭冷落,车马稀少,可每一年的中秋,辰妃娘娘总会亲自做了月饼,煮了螃蟹,娘娘还会用绸制的紫罗兰挂满了庭院,月光的清辉撒了下来,将整座落迟宫照得如人间仙境……我们团坐于一处,一边赏月,一边用小铜剪剪开了螃蟹,蘸上些醋,一些酱汁点来吃……阿锦,你总喜欢偷偷地将酱汁涂在我的脸上……”他声音越来越低,“因而,我找人拿了这许多的紫罗兰绸花,布置成这个模样,为的就是能博你一笑……”他抬头望我,“可是,阿锦,你为什么叫我失望呢?”
他定定地望着我,背后是是从雀台之上垂落的紫罗兰瀑布,眉目俱好,眼波如水,却是道:“阿锦,为什么那时的一切,都不能再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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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风第一百七十八章荷包
他从怀里缓缓地拿出那‘一蓑风雨任平生’的荷包,轻轻地摆于桌面上,低声叹道:“阿锦,难道你真将西夷忘了吗?”
我的身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未曾想中午才给了夏侯烨这个荷包,不到几个时辰,便到了他的手上,看来,他对我的防范,当真是严。
“阿锦,我不停地为你找借口,你亲手使他成为阶下囚,他身上的禁制,也是你亲自下的,从他身上拿到这东西的时候,我真不敢相信……”
我打断了他的话:“流哥哥当真是好记性,连阿锦从不拿针线的事也忘记了吗?”
他倏地抬起头。眼里光芒一闪,却是笑道:“我自是记得你不会女红,也知道这荷包是谁绣的,荷包的功用是什么……阿锦,什么时候,你对他有了同情心?”
桌子上的青瓷碟子在橘黄色灯光的照射下发着幽幽的光芒,紫罗兰在微风吹拂下摇摆,原是一个温馨之极的场面,可我却感觉寒意阵阵,直透入骨髓之中。
他起了疑心,却还不能肯定,所以才有了这使我猝不及防的试探。
我微微一笑:“刚刚在船舱里,我还在到处找这个东西呢,却未曾想被你拿着了,可不知流哥哥这一连串的质问,所为何来?”我恍然一悟,“莫非流哥哥认定,这荷包是我送给那人的吗?”我一声冷笑,“如果要送,当初在皇宫之中便送了,何必等到此时?等到我亲手将断魂针打入他体内的时候?”
有河风吹来,吹得紫罗兰的花串随风而摆,我背脊上虽冒着冷汗,却是动也不动地定定望着他,此时,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仿佛停止了。
终于,他避开了我的眼睛,脸上有了抱歉的神色:“对不起,阿锦,也许我太累了,每日身处荆棘之中,让我太累了,居然连你都怀疑,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能背叛我,而你却不会……”
我叹道:“流哥哥,你记得才好,记得我是怎么布局,怎么亲手使他成为阶下囚……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再也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物件,便使我们之间生分了。”
他眼内瞬间充满了歉意:“阿锦,也许是我太敏感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夺走,却无能为力,如今,你重回我身边,有的时候,当真感觉,你随时会随风而逝,我一醒来,便不见了你,我太害怕了……”
“流哥哥,怎么会?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