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伸手几乎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沉默对峙着。
高度的紧张,压抑的气氛,好仁背部的衣服被冷汗渗透。
那人突然向好仁伸出了手。
直接伸向他脖子的手,惊得他的心瞬地悬到了嗓子眼上。
却听,一声低低:“……疼。”
好仁一怔。
什么?!
在极其有限的可视范围里,男人向他伸着手,要他看。
好仁迟疑了片刻。
怎么看?
又没有灯光。
男人的手又凑近了好仁几分。
好仁惊了一惊,末了,明白,对方是非要他看不可。
“疼……”
男人又说。
犹豫着,好仁小心起手,抓住了男人的手。
好仁摸到他的手掌上有很多颗粒状的东西。
男人是真的很痛。
痛得,手又缩了回去。
一时不解,好仁抬头,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猜不透是怎么一回事。
好仁突然想起床头的位置有呼叫器。
“你……”好仁对他指了指床头的小灯盏,说:“你先坐到床边去,那有灯,我打开,再帮你好好看看。”
好仁没有想到,对方真的肯照做。
人一走开,好仁这里,压迫感顿时减了一半。
好仁的眼睛马上就瞅向了病房门口的方向。
他在想,他要不要趁现在一口气冲出去。
但是,看看对方的身型,他又觉得自己胜算不大。
看看那个呼叫器,好仁把希望寄托在那里,于是,往床边走了过去。
“我先开灯。”好仁极力地稳定住自己的惊慌情绪,深深呼吸,用尽量平常的语气对他说:“不然我看不见的。”
对方似乎没有意见。
好仁看罢,转过身去,摸索到床头灯的开关,“啪”地按下。
床头灯一亮,霎地刺眼,男人的脸颊猛地一偏。
好仁趁机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
他也好不容易适应了突来的灯光,眯着眼睛,蹙着眉,转过身来,看到男人摊着的手掌,着实一怔。
不知道男人的手,是捏碎了灯泡还是摔在碎玻璃上弄成这样的。
手掌上,扎着许多碎碎的玻璃渣子。
血水,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
光是用肉眼看着,都觉得很痛。
“疼……”男人一直盯着好仁不断变化的脸色。
既软又可怜的抱怨,引得好仁抬眸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