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姑娘!”宁七音也向苏南卿挥挥手,回眸心照不宣地看了宁正锦一眼。
宁正锦却脚下顿了顿,向宁七音道:“我就不过去了。”
宁七音哪里肯,拉了一把宁正锦道:“苏姑娘都看见了我们,大哥却招呼都不打一个的躲了,我就是在乡下也没听过这样的道理。”
三人会了面,苏南卿的眸光蜻蜓点水一般在宁正锦那里落了落,便拉着宁七音的手笑道:“才说这梅园太大人太多找不见你,就遇上了!”
说完,苏南卿又含羞带怯地看了宁正锦一眼,轻声道:“宁大哥!”
宁七音在一旁抿唇而笑,宁正锦则点头应了一声。
停了一下,宁正锦又开口道:“上次苏姑娘托我找的琴谱,我找到了,改日让人送到府上去。”
宁七音向远处望了一眼,只说好像看见了熟人,识趣的先行离开了。
走出一段回头,只见宁正锦和苏南卿向着另一条小路走去,他们边走边聊,两个人都是温和的性子,看向对方的眼神也是克制而温情脉脉。
宁七音笑着转回头,却一眼看到陆景朝在正前方的红梅树下。
他着一件苍色大氅,皮毛光滑水亮,一时倒看不出是什么皮。一树红梅怒放于上空,陆景朝长身而立,脚下是皑皑的雪,倒像是一幅妙手丹青。
他虽是一副冷漠的模样,眸底却蕴着浅浅的笑意:“看见了什么,这么开心?”
宁七音双颊便晕开淡淡的粉色,垂眸道:“良辰美景,美不胜收。”
陆景朝才要开口,却有一位武官模样的年轻人过来叫他,说是王爷正问起他。
陆景朝向宁七音深深地看了一眼,轻轻丢下一句“别人的事操心完了,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便随那武官离开了。
宁七音双颊一热,那点粉便加深了颜色,犹如树上的红梅一般。
在梅林中略转了转,才走到梅林边上,便见许多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宁七音在一旁站了站,却原来是在玩投壶。
她现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身旁的两位姑娘一直在偷偷议论一位穿着秋香色暗花云锦长袍的公子,说他长相如何俊美,方才投壶的动作又如何潇洒,说到兴奋处二人还拿帕子掩住半张脸一起笑起来。
“快看快看!”一位姑娘兴奋道,“他看过来了!”
宁七音听那两位叽叽喳喳个不停,不由好奇地望了过去,却见一人正向自己看过来,正是穿着秋香色长袍的陆见洺。
二人四目相对,陆见洺含笑向宁七音点了点头,便引起她身边那两位姑娘的低声惊呼。
宁七音淡淡的收回眼神,只看向正在投壶的一位公子。
“他是不是在看你?”宁七音身边的一位姑娘声音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另一位也同样的兴奋紧张:“是看你吧?他是不是要走过来了?”
宁七音转过身,正想从人群中走出去,便听有宫人喊王妃驾到,嬉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齐齐向王妃行礼。
王妃笑着让大家免礼,又说今日是请大家来玩,不必拘礼。
虽然如此,众人到底有些拘束,一时没了先前的热闹。
王妃就在上面瞧着,陆见洺不敢穿过人群去找宁七音,宁七音也不好直接离开。
肃宁王妃也觉出大家有些放不开,便笑着向众人道:“我还未出嫁时,也喜欢同一群人一起玩投壶,只是这游戏若是没点彩头,玩起来总归有些乏味。”
“不如这样,”王妃向身侧的宫人吩咐道,“你去我房里将那支紫玉压鬓簪拿出来,给大家添个彩头。”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惊了,肃宁王妃竟要将紫玉压鬓簪拿出来当彩头!
其实那支簪子,不但名字简单,连式样也是最普通不过的簪子,它的独特珍贵之处在于那紫玉是世上千金难寻的东西,莫说在场的这些世家,便是皇宫之中也不好找出几件紫玉做的物件。
听说是王妃的娘家什么人,去南海跑船时偶然得了一小块,雕成了簪子送给了肃宁王妃。
如今听说王妃要将那样珍贵的东西拿出来当彩头,众人不由纷纷摩拳擦掌,都想要搏上一搏。
尤其是在场的姑娘们,谁不想要那样一支珍贵的簪子?有那样一支世间仅有的簪子压箱底,基本上嫁到什么样的婆家都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