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很懂察颜悦色,立刻知趣地闭嘴。
用冰冷敌视的目光觑一眼对方后,各自在沙发上坐下沉默不语,屋子里漂浮着压抑的气息,但总算是安静多了。
靠在门口看好戏的夏之芊眼见时机差不多了,走过去揽了揽乔子衿的肩膀,朝那俩男人挑挑眉:“行了,你俩也都别瞎折腾了,子衿今天穿我的礼服去,老薄给我订的高定,谁都不许吵了。”
乔子衿松了口气,感谢夏之芊这时解救了她。
“那子衿,我车和化妆师都已经叫好了,我送你去宴会会场?”陆沉神色殷切地看着乔子衿,语速极快,生怕旁边的男人抢话。
夏之芊往前一步,拍拍陆沉的肩膀道:“不用了,我已经叫了车送子衿过去,你们俩都不用操心,各去各的就行。”
四个人坐在客厅里,约摸到了晚上八点,江凌寒低头看了下腕上的表,神情微凝:“那我就先走了,下午宴会见。”
他说完便风尘仆仆地离开,陆沉抬眼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下败将落荒而逃了。
他起身勤快地收拾好桌上早餐的残羹,对乔子衿微微一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走吧。”
江凌寒拢着风衣阔步下楼时,便见一辆香槟色的宝马三系正停在眼前,线条流畅大气的车子旁倚靠着一道美艳的身影。
女人一身淡米色的旗袍,立领盘扣,袖口和裙摆镶着淡金色,她袅袅婷婷地靠着车子,修长的两指间夹着根烟,落入红唇中轻吸两口再徐徐吐出来,像极了民国年代的一幅油画。
什么叫车衬着人,大概在卢七月身上最能体现了。
美是不分地界的,她一身中式的旗袍站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倒并不觉得突兀违和,反而吸引了不少回眸。
江凌寒脚步微停顿片刻,随即低淡一笑,人都是视觉动物,被美的东西所感染后,会情不自禁流露愉悦的情绪。
“这身很美。”他走过去,言简意赅地赞叹。
卢七月笑了笑,摘下唇瓣间的烟头,“能得到江总的赞叹,还真是不容易。”
她妆都上好了,媚眼如丝地往这栋酒店瞄了眼:“住的地方不错。”
“酒店而已,比不上卢阿姨的宫殿豪宅。”江凌寒低眸打趣,卢七月在榕城拥有一处城堡式的豪宅,占地整整一千平米,配有一座专门酿制葡萄酒的酒庄。
“不许叫我阿姨。”卢七月挑眉嗔他一眼,随他上车,吩咐司机往宴会厅方向开。
江凌寒单手微撑着下颌,几分困倦的睡意席卷上眼睛。
卢七月正在低头整理着宴会的客人名单,一侧头便看他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模样,“怎么,昨晚没睡好?”
她跟江凌寒算十分熟悉的老朋友,这男人工作忙碌归忙碌,却是个生活作息极规律的人,基本不见他缺过觉。
“嗯。”江凌寒的食指轻轻压着眉心,慢条斯理地点头。
昨晚搂着乔子衿睡时,她像故意折磨人似的,细细绵绵的呼吸全洒在自己颈窝里,磨得他浑身燥热了一晚上,快天亮才睡着。
可她一走没多久,江凌寒又条件反射地醒了,然后便再也睡不着。
“你主动提出送我去宴会厅,是有话跟我说?”男人虽然意识困顿,却还是不忘询问她的用意。
卢七月整理着繁琐的名单,清秀的瓜子脸上却没有半点烦倦之意,“是啊,看你这么累,等你睡醒了再说吧。”
“说了再睡吧。”他不习惯带着心事睡觉。
卢七月淡淡笑了:“乔子衿和夏之芊来找过我,你猜她们找我做什么的?”
江凌寒听到那女人的名字,眼睑微微睁开,慵懒的视线被一道锐利刺破,他起了兴趣。七八中文^电脑端:m./
“看来是真喜欢那姑娘啊,一提起她都不困了。”卢七月露出微微笑意,毫无犹豫地直视进男人漆黑的双眸中。
江凌寒沉默不言,俊容严肃,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卢七月轻轻压低声音,带着神秘和性感的嗓音说:“她托夏之芊问了我很多你过去的事,这次宴会上,我也答应告诉她。”
江凌寒闻言眉毛轻拧,顿时睡意被驱散了些。他没说话,只视线漆黑地盯着她。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没打算当你的叛徒啊,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卢七月殷红的唇角微许上挑,带着丝比男人还放肆玩味的笑意,
“我看那姑娘怪可怜的,你把她的孩子打了,她还不死心地要追踪关于你的一切,对你用情多深呢,江凌寒,你太罪恶了。”
江凌寒眸底捎一抹寒光,皱起的眉毛似是厌倦了自己一次次被污蔑,“不是我。”
“不是你流掉的,那为什么她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是你做的。”
江凌寒抬手轻柔着眉角的位置,将那天宴会上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
卢七月听罢,神情略略怔忪片刻,随即露出丝新奇:“现在年轻人都这么能搞事情了?那你知道冒充你的男人是谁了?”
“以前觉得没头绪,现在基本能锁定了。”江凌寒眸底透出微凉的寒意,唇角勾着冷笑道。
一起居住那么久,乔子衿熟悉他的身材,所以假扮他身份的男人与他身形相符。
前几日,调查此案的顾如焰联系他,说调查了所有宾客的邀请函后,发现有两张是作假的。
可想而知一张是马洁的,另一张就是假扮他身份的男人,这二人是串通过要加害乔子衿的。
江凌寒仔细调查乔子衿身边的社交圈,也没能发现一个对她有深仇大恨,身高还和自己差不多的异性。
直到今天,他与陆沉站在一起时,才突然找到了线索。
陆沉与自己的身高与身材非常相近。
所以男人在心里迅速地初步判断,陆沉知道乔子衿怀了自己的孩子,愤怒之下找了同样想让她流产的马洁,二人利用那场假面舞会,联手把药灌下乔子衿的肚子。
如此一来,陆沉既弄掉了乔子衿的孩子,也把罪名嫁祸到江凌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