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江凌寒贴着她的后背,才感觉女人身体在微微发抖。
乔子衿垂着头时,露出了红迹明显的脖颈,她用很轻的声音说:“你……走我前面。”
她不想承认自己的脆弱,但是在江凌寒面前,她好像总变得很脆弱,总想依赖着他的强大和保护。
男人眸里划过一丝深暗,知道她的害怕是为了什么,他唯一要做的是走在她前面,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和声音。
江凌寒手掌轻轻扣在她的头顶,摸了摸,给了乔子衿一丝安定感。
她唇角淡淡抿起,刚打算跟在他步伐后走时,男人的手忽然低下,牵住了她的手。
骤然感到掌心被一股温厚的力量包裹住,乔子衿呼吸凝滞了瞬刻,心尖划开一股异样的温暖,缓缓蔓延流淌全身。
她抬头看着他,足足有好几秒钟。
和刚才换衣服时的调戏不同,他握着她的手,简单而有力,没有半点想揩油玩笑的态度,只是在一点点抚平她内心的不安和慌张。
江凌寒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却未回头,黑眸淡漠地注视前方,仿佛什么也未发生似的提醒她:“看路。”
“……”
乔子衿很轻地“哦”了声,红了耳朵尖,乖乖低头走在他身后,盯着男人乌黑的皮鞋跟看。
走到宴会厅门口,聚集着黑压压的记者,卢七月被圈在里面做采访,但当江凌寒出现时,不知是谁带了头,一群人蜂拥而至,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往他们的方向奔跑。
乔子衿紧张到呼吸不稳,用力地闭上眼睛,即便眼前看不见路,她仍很有安全感地顺着男人的脚步走。
此情此景,让那群记者们的双眼放光,大叫道:“江总牵着受害者出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惊愕又不可思议。
江氏振兴那么多年,他们拍过江凌寒无数次,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牵着女人出现在镜头前。
榕城人尽皆知,他不近女色且感情洁癖严重,什么样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眼睛。
乔子衿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也听到那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粉唇抿得很紧,唇心都有点泛白。
人群不敢多阻拦这位太上皇,非常自然地让出一股笔直的道路,却仍有记者上前递话筒,“江总,请问您跟受害者的关系是?”
乔子衿心里一抖,在无数摄像机直白地对她的脸拍摄时,她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得自己和动物园里的观赏没什么区别。
男人闻言,浓眉在俊脸上划开一道不悦的弧度:“她叫乔子衿。”
众人本以为江总会像往常一样无视记者,不予回答,谁想到这尊佛竟然开了他的金口,甚至一出口就为袒护这个女人。
一阵唏嘘由近至远地传开。
那位记者得到了回答,像发现宝藏似的更加兴奋,继续不怕死地问:“那您跟这位乔小姐是什么关系?您宴会上跟蒋小姐手挽手出面,现在又牵着另一个女人出现,您不觉得这很不合适吗?”
这尖锐的问题分明就是故意要打江凌寒的脸。
其他的看客都唏嘘惊愕,一边感叹着这位记者的勇敢,一边又很期待江凌寒的回答。
以往,江凌寒对这种激将法是毫不在意,他从不回答记者的问题,他们想尽百种办法刁难他都不曾开过口。
现在也是一样,他的心思并不会为此动摇。
别看记者在他面前这么横,他是不敢写到报道上的。
人人皆知圣曜集团拥有最权威的法律团队,胆敢写有辱总裁的言论,除非他们媒体社想被告到倒闭。
“合不合适跟你有关系吗?”
然而此刻,乔子衿的手掌紧了紧,突然站出面来,冷着声音回击道,“你们记者都是不了解实情来龙去脉,就乱生谣言,有考虑过当事者的感受吗?”
在人群外的迈克听到乔子衿的声音,手掌用力拍了拍额头。
这傻姑娘,乖乖安静跟在江总后面离开就好了,没事跟什么腔呐,她不知道这些记者都是越给甜头越来劲的吗?
果然,一群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在乔子衿的身上,那种被众人所盯着的感觉,让她心生畏惧。
那位记者顿时笑了,像找到目标了似的,把话筒直接截到了她的面前:“哦?这位乔小姐,我可没有在造谣啊,江总一晚上同时牵了两个女人出场,可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难不成江总只是人前装得清高矜贵,其实私底下的私生活很乱吗?”
他仿佛故意抓住了乔子衿的软肋,故意把矛头指向江凌寒。
“你胡说!”乔子矜眉眼横出一道锐利的视线,她声音不大,却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那是在公关界多年的经验所训练而成的,
“我跟他都是卢七月的朋友,他帮我也是帮卢七月,并非你想的那么龌龊!”
记者凉凉地笑出声,视线捎上一丝鄙夷:“呵,江总是卢七月的朋友不假,但乔小姐的名讳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大家都有听过吗?”
他说着目光落向自己的摄像师,和其他的记者团队,大家纷纷摇头,望向乔子衿的视线带着蔑然笑意——
“谁认识她啊,一出现在镜头前就声称自己是卢七月的朋友,蹭热度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是啊,估计她是不是要出道的哪个小明星,本来今晚要陪陆沉的,结果没谈好价钱,就诈人家强肩啊。”
耳听着议论声越来越过分,甚至拿今晚陆沉的事情在造谣生事,乔子衿心尖一刺,脸颊火辣辣地煎熬着。
记者笑嘻嘻地问,“乔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很横的吗?我倒挺想问问,你是怎么厉害到同时和医学界和商界的两位泰斗都发生关系的?我估计广大的网友也很想知道吧。”
乔子衿身体不住地发抖,她从没想过人心竟然可以坏成这样,心里那噩梦一样的经历,竟然被这些记者当成玩笑和消遣。
她纵然想开口反驳,却也失了勇气,她害怕自己说得再多,得到的是更尖锐,更可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