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歌收回目光,不想看到他。
她以为傅东阳不会来了,可没想到,他还真是厚颜无耻到一种境地了。
“君亦歌,我们谈谈。”就在君亦歌别过脸后一分钟,男人出声了。
君亦歌把脸闷在抱枕里,不想看他脏了自己的眼,声音隔着抱枕发出,闷闷的,“除了离婚,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她做梦都想和傅东阳离婚,划清界限,可为什么他就不放过自己呢。
离婚对他们来说是有利无害,这么多年了,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这样拖着实在太没意思了,君亦歌早就厌倦了,厌倦了这种恶心到作呕的日子。
男人拿烟的手微顿,随后动作流畅地取烟点火,缓缓吸了口。
“你就这么想离婚?”他说道,语气中带着些嘲讽。
君亦歌这才抬起头,傅东阳一头偏灰的银发格外惹眼,她的视线从他的头发移下,和他四目相对。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这场婚姻不管你当做交易也好,贪一时刺激也好。十年了,傅东阳,我们应该放过彼此了。”君亦歌头一回心平气和地和男人说话。
只是君亦歌的这种平静,落在傅东阳眼里,不痛不痒,丝毫没有说服他的力量。
放过?要怎么放过。
他们这辈子注定纠缠不清,不可能会分开!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做事雷厉风行,取舍轻重稳当,既然这场婚姻已经没有意义,与其让它绑着我们,倒不如就这样一拍两散,起码我们都能守住最后的脸面。”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不计较傅东阳以前对自己做过的,还有那时候的君亦歌为他做了多少傻事。
统统都一笔勾销,只要他们能够顺利离婚。
“比起我,你倒更像是个谈判高手。”男人看着她,脸色难堪,眼底有过痛苦闪过。
君亦歌不热不冷的性子,十年来一贯如此,她总能把分开两个字说的这么容易,丝毫不给他留余地。
偏就他还以为,只要时间够久,她就会放下心结,自己能和她重修旧好,继续经营这场婚姻。
到头来傅东阳才发现,这场婚姻是自己期待的,却不是君亦歌想要的。
“所以,你连避孕药都吃了。”傅东阳看向玻璃茶几上的药盒,偌大的几个字标在盒身,几乎要刺痛他的眼。
男人两根手指夹烟,动作有说不出的潇洒成熟,这样的傅东阳,让君亦歌觉得反常。
他看上去,好像很落寞……
提起避孕药,君亦歌没有被揭穿的难堪,大方承认,“是,我们既然要离婚,就没必要多出个孩子。”
她知道,没有父爱的孩子一生是不圆满的,她不想让孩子活在痛苦里,所以她宁愿不要。
“事到如今,你连退路都想好了……”傅东阳的话,带了几分意味不明,扑朔迷离的双瞳倒映着君亦歌的脸,她几乎和十年前没多少区别,只是更成熟了,也更理智了……
傅东阳这是在讽刺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