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那丈夫,却因为担心自己的大儿子长大后因谋害亲妹而名声受损,硬是捂住了这个消息,对外只称患病的二女儿是不小心着了凉,甚至为了遮掩也只叫医生给开了一些治疗伤寒的药。
李兰心中恨意是怎样翻涌暂且不提,但形势所迫,仍不得不暂时忍耐下来,只得白日里偷偷出门寻了大夫开些治病的方子,再亲自提着药包去厨房煎药。
这一日,她便是因着同样的缘由来到了这街上。但没想到,却被非渔拦住说了这样一番话,任是她原本对道士这种工作略有嗤鄙,但在对方接二连三地说出事实之后,也不得不心中生出了几分信服来。是以,她才会拿出身上的全部银两来算这一卦。
非渔看了眼桌上黄色的铜币,一拂袖将它收了起来,随即才再次开口道:“你女儿接下来是死是活,全看你这个做母亲的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什么意思?”
“你女儿的病想必你也知道,不是救不了,而是你丈夫为了名声不愿意救。那孩子的病已经愈发地严重了,如若再不按症吃药的话,不出一个月,必死无疑。
而你又不能和你那丈夫反抗,或者说,就算反抗了也没有任何效果。不然你也不会只能偷偷出门买药了。
要想救你女儿,就走到东街去。两天之内,你会在那遇见一个人,那个人容貌不凡,气质出众,你见他一面便会认出,你只需见着他后给他一个梨子,然后你女儿的病便会好了。”
“梨子?为什么?”李兰惊疑道。
“你不用问为什么,只需照办就可以了。”
李兰还欲再问,却见非渔已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明显不愿再说。她只得把即将出口的的话语收住,又在非渔旁边的摊位上买了几个梨子,便带着满腹疑惑往东街走了去。
眼见李兰已走,非渔旁边摊位的大婶便立刻双眼冒光地靠了过来:“姑娘,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我告诉你的八卦给活学活用了起来,还给我拉了一桩生意。你简直是这个啊。”那大婶一边说着,一边举了举大拇指。
“哪里哪里,还要谢谢大姐给我提供消息呢。”非渔谦虚道。
非渔旁边摊位的那位大婶已经四十来岁,加上常年劳动,更显得比真实年龄老上几分,任是被人叫做大妈也不为过。此刻听见非渔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叫她大姐,脸上的笑意顿时遮也遮不住,道:
“哎哟,这也不是凑巧嘛,哪能想到我前脚刚和你讲完那个小蹄子的事,后脚那张家夫人就来了啊。”
这大婶口中的“小蹄子”当然不是指李兰,而是指那个谋害李兰女儿的奶妈。那个奶妈嫁的人家就是她对门,因着中间那条小道的问题,两家都相互看对方不顺眼,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更是常有的事儿。
更何况,自从那家的媳妇儿进了张家做奶妈之后,更是常常夸自家的媳妇儿多么能挣钱多么有本事,明里暗里地贬低着大婶一家,只把大婶一家气了个七窍生烟。
此刻眼见对门媳妇儿做了这样的事被撵出来,那大婶当然是高兴异常,恨不能将这件事宣扬地全世界都知道。而将摊子摆在她旁边的非渔,自然也成了她其中的一个八卦对象。
没一会儿,那大婶又问:“不过,姑娘你是怎么知道那张家夫人脖子后有伤的啊?”说罢,她突然似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神神秘秘地靠近了非渔,低声道:“难道姑娘你真是会算命不成?”
“只不过略通一二罢了。”非渔仍旧是谦虚地道,面上却莫名地显出了几分胸有成竹的自信来。
那大婶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见她脸上的自信不似作伪,心里便隐约信上了几分。又想着家里那大龄未婚的女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对非渔道:“那,道长也给我算一卦吧。帮我算算我家里那现在还未嫁出去的女儿,她的姻缘到底在哪里?”
说罢,又略有些肉疼地将手中的几枚铜钱递了过去。
非渔干脆地将那钱接过,收好,这才问向身旁的大娘道:“你女儿的八字是什么?”
那大婶忙把八字都一一说了出来,非渔一边在旁听着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瞄了眼东街的方向。
那里,可藏着一只折了角的苍龙啊,只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了,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