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不满,源源不断地传入了牛武耳朵,只听得他心里一寒,双腿不由地因害怕而战栗起来。
他慌忙辩解道:“不是,何老板,您,您别听这些人说的。他们,他们说的是假的。”
何老板却并不看他,只侧身朝身旁侍卫吩咐了几句。未几,便见那侍卫走上前来,押着牛武便要往官府走。
那侍卫便是之前看牛大娘手的那位,力气大得很,牛武再如何使劲儿也没能挣脱,只能被拖着。这颇为屈辱的姿势使得他愈加愤懑,怒吼道:“何老板,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我那么崇敬你,你凭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他这话一出口,何老板这才正眼看向了他,开口道:“无论你是否崇敬我,永河城的规矩便是这样,不可能违例。再者,就是因为你崇敬我,我才要奉劝你一句。男儿者,武也,勇也,缺一不可。你名为“武”字,本该与我的“勇”字一样成为男儿顶天立地的标志。但是你却不仅用这“武”来恃强凌弱,欺压无辜的人,还拿它来对付自己的老母。你这人,实在妄为男儿,妄名“武”字。
说罢,他也不管那牛武一脸天崩地裂的表情,径直对身旁的人吩咐道:“将这两人送去官府吧。”
眼见得自己侍卫已拖了这闹事的两人走开,何老板这才走到左姒跟前来,不无歉意地道:“抱歉了,姑娘。这本来是我何勇的地界,没想到一时没看管好,却让你遇见了这样的糟心事儿。我何勇,向你道一声对不起。”
眼见得对方面色如此诚恳,左姒也不好再去计较什么,只得摇摇头,表示了不介意。
“既然姑娘不介意,那何某就斗胆厚着脸皮,再次请求姑娘一件事。”
“何事?”
何老板拱了拱手,言辞恳切道:“我儿子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昏迷不醒,请遍城内名医都束手无策。听闻姑娘医术高明,不知愿不愿意帮我这一个忙?”あ七^八中文ヤ~8~1~、
左姒脸上显出几分犹豫来:“这……”。
她正打算回绝,便听得非渔插嘴道:“她愿意帮你。”
左姒一愣,下意识地便想要回绝,却见非渔朝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要拒绝。于是她便将那句话压了下来,最终赞同了非渔的说法。
直到两人上了马车,左姒这才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你刚才为什么要答应这何老板?”
“我只是觉得燕国第三大富商的诊金应该会挺多的,所以就答应了啊。”非渔若无其事地道。
左姒脸上显出一丝怒意来:“只是因为诊金多就答应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两个都是逃跑中的人,现在就这样贸贸然地闯入情况未知的何府,简直就是以身涉险,愚蠢到了极点。
再者,我们两个连那何少爷的病情如何都不知道,能不能医治好更是不能确定。你这样随随便便地答应下来,万一到时候医治不好怎么办?”
非渔面色不改:“病情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呢,反正不过是救个人而已,对你而言不是挺轻松的吗,瞎操心什么呢?
实在不行的话,不还有我呢吗。人治不好我来帮你治,追兵来了我带你跑。我这个要出全力的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一番话彻底将左姒说得哑口无言,她闭上眼,不想再去看面前这个每次都能将她气的肝疼的死道士。
车厢内,再度恢复了平静。
而车厢外,两人之前摆摊的地方,却仍然一前一后站立着两个人。
站在前面的,是个穿着一身黑色华服的男子。他面容虽美如冠玉,却莫名地显出了几分阴沉,让人见了便觉压抑。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看见那个人。”那华服男子喃喃自语道。
又思考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对身后的人状似询问道,“兀拾1,我们跟上去怎么样?”
“哎?”兀拾1脸上显出些犹豫来,提醒道:“可兀玄教主,您不是之前还答应了白蕾教主,要去雾镇营救白公子的吗?”
兀玄面色如常,淡淡道:“放心,去晚一点儿,那白公子也不会死的。反正我和白蕾关系也只是一般,和他的哥哥比起来,当然还是非渔这个十年都没出现过的死道士更重要些。”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侧身对身旁的人吩咐道:“兀拾1,你再命人带封信给首领。就说,十年了,那条死咸鱼终于又出来了。”
说完,也不等兀拾1反应过来,便运起轻功追随马车而去了。徒留下兀拾1站在原地,一脸的欲哭无泪。
天啦,他要怎么和白蕾教主解释啊。白蕾教主虽然看起来可爱,但是发起火来,可是能一拳打死好几个壮汉啊。
跟着兀玄教主在一起,他的小命啊,怎么就这么难保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