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灵看着突然靠近自己的人,只觉得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幽香,如林中清涧、深山夜风,令人十分惬意。
惬意且心动。
深璟冰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与妙灵的距离,只想着不要惊动君听歌,等到她将房门关上,转过身来时,才发现,妙灵就站在她面前,只要她再往前一小步,就会与妙灵相撞。
换成别人,深璟冰早就直接推开了,可妙灵并不是沧山剑派的弟子,她也曾听过妙灵仙子的名号,便给她留了几分面子,直接往旁边跨了一步,离妙灵远远的。
深璟冰飞起的发梢扫过妙灵的眼皮,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随着深璟冰的动作,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深璟冰。
“不好意思,不知道妙灵仙子找我何事?”深璟冰站在长廊中,面色冷淡的看着妙灵。
赵若虚想要替妙灵回答,妙灵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些紧张,道:“我找深姑娘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一直记得姑娘是单冰灵根,想要来与姑娘请教些修行的事宜。”
深璟冰对妙灵为了修行来打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喜,听见妙灵这么说,脸上的面色便更冷淡了。
“你我灵根不同,无法探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能请你让一让么?”
妙灵没有想到深璟冰会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被她这么一说,头脑发懵,双颊红的更厉害了,只觉得整个人都头重脚轻的,她仓皇的往一旁让了让,正想解释些什么。
深璟冰却在赵若虚的一声“师妹”中关上了房门。
妙灵看着紧闭的木门,脸上的炽热突然消散,整个人像是被冰冻了一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妙灵仙子,我这师妹一心只有修行,不懂人情世故,还请你不要责怪她......”
对于赵若虚的赔礼道歉,她充耳不闻,满脑子只有深璟冰方才从眉间滑过的厌恶。
竟然敢有人这样对她?
——
妙灵是在回房之前才知道周且意的体内原来是有魔炁的,赵若虚问她是怎么将周且意体内的魔炁引出来的,妙灵微微一愣,将思绪从方才深璟冰恶劣的态度中抽离出来,问道:“什么魔炁?”
赵若虚又再说了一遍,妙灵这才知道,原来周且意身上的伤竟然重到了那般地步,她方才在医治的时候还觉得奇怪,治这样简单的伤,沧山剑派为什么还要特意请自己来。
原来她体内有魔炁?
可自己并没有察觉到她体内有任何魔炁的存在啊,难道是有人将她的魔炁引出去了?
可赵若虚又说道:“我们全都对她体内的魔炁束手无策,没想到妙灵仙子您竟能轻松化解,真是令我们大为惊叹,想来仙子的修为应当又涨了不少吧?”
不是沧山剑派的人?那是谁?也没听说过无妄城来了比沧山剑派的人还厉害的修士啊?
妙灵心中疑云重重,却也没有直接否认这不是她做的。
在晚宴上,赵若虚又将魔炁这件事拿出来称赞妙灵修行日益精进、妙手仁心,还让在座的同门、城主、世家老爷、霍灵等人共同敬她一杯茶,妙灵被许多人称赞,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深璟冰身上,看见,只有深璟冰一个人正在偏头与她师姐说什么,毫不在意其他人对妙灵的恭维。
妙灵心里忽然就生出一丝不满和疑惑,她不懂,为什么众人都将她当成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只有深璟冰这样不在意她。
数年前在君听歌的洞府也是这样,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在她的心里、眼里,好像就只有君听歌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五杂灵根君听歌。
想到这,原本打算默不作声让众人误会的妙灵忽然轻笑一声,出声说道:“将魔炁净化,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诸位不要捧杀妙灵了。”
正在与深璟冰说话的君听歌听见此言,不由得一愣,将目光投向妙灵,妙灵正在巧笑嫣然的接受在座人士的夸奖,她双颊殷红,眼眸含春意,看上去还有些不好意思。
君听歌听见妙灵这么说,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但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回答深璟冰方才的问题。
杨慕然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将君听歌的和妙灵二人的行为举止看在眼里,捏紧了手中的五阶玉露。
她没想到,传说中的妙灵仙子竟然会将不属于自己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杨慕然忽然觉得,这五阶玉露好像也没有那么珍贵了。
尽管如此,在散席的时候,她还是找了个机会,偷偷将五阶玉露给了君听歌。
将玉露给君听歌的时候,杨慕然还说了一句话:“是你的功劳,没人能抢走。”
君听歌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怕她出去说出自己为周且意做的事,惹出事端,赶紧握住她的手腕,提醒她:“你别乱说,我什么都没做。”
杨慕然不知道君听歌在担心什么,但既然君听歌发话了,她也只好点点头,将玉露食用的量告诉君听歌,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