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显然不太高兴突然闯入一个不速之客,但碍於众多宾客前,也只能加以忍着。
新娘看来似乎认得来者,但她明显对他的来临感到大吃一惊。伴郎伴娘们面面相覻,用眼神讨论着该怎麽处理这件事情。
至於不速之客,他显然行动不便,仍是吃力地向着一对新人前进。饭店里的员工上前规劝着他离开,大概是因为对方残障的身份,也不敢对他有所肢体接触,所以他仍是得以继续往前走。
邱菊闲喃喃地发出声音,虽然很微细,但岳允昊还是听清楚了。元诏忠怎麽可能,之前明明听汪蕴儿提过,他为了救溺水的菊闲而不幸灭顶,难不成是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事情实在太过荒唐,他还忍不住捏了自己一把,已确定自己并不是在作梦。
终於他的伴郎们有了动作,他们包围住那个年轻人。华生--伴郎之一,他生性较为冲动,已经揪住对方的领子,还举起拳头作势恫吓。
「住手,不要伤害他。」出声的人是邱菊闲。华生讶异地瞪着她,他本无意要打人,但新娘的反应却叫他愕然。
「华生,放开他吧!」岳允昊也说。
接着邱菊闲提着婚纱裙子走向这杵着拐扙的男子。「你真的是元诏忠」
他露出一口白牙,对她微笑。「嗯!」
「倒底是怎麽回事」在席间的艾曼达冲了出来,向他们追问着。「菊闲,你认识这个人吗」这句话方才她问过了邱雨生和李娟娟,这两人也是苦着脸相互看着,彷佛有什麽难言之隐。
「妈,你就让菊闲自己处理吧!」岳允昊拉着艾曼达的手。
他看来冷静,其实内心不然,心情复杂的很,若是这个男子是元诏忠的话,那就是菊闲的救命恩人,他不可对她的恩人无礼;但自从第一次听见这人的名字後,他便臆测元诏忠是菊闲的旧情人,旧情人出现在自己的婚礼,可不是什麽好事,而且对方的态度绝非献上祝福这样简单。
邱菊闲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发生的事,她只是注视着眼前的男子,不可置信地摇头。「这怎麽可能你妈妈那时告诉我……她告诉我,你已经……」她无法说出那个字眼。
「她对你说我已经死了。」元诏忠接续她未说完的话,然後向她解释着。「其实我那时被医生抢救回生命迹象,但仍然陷入重度昏迷,医生告诉她情况不乐观,当时她太伤心,才会对所有的人说我已经死了。」
听完他的解释,邱菊闲依旧很激动。「那你清醒後应该告诉我,我这几年是多麽的自责,我过得很痛苦!」
元诏忠抓住她的手。「你听我说。我昏迷了一年多,那段时间跟植物人无异,连我妈妈都差点要放弃我了。」
她倒抽一口气。「植物人」
「对!我自己觉得好像是睡了好长的一觉,但是当我醒来後,身体却不能被自己控制,变得不会说话、不会走路,跟一个一两岁大的孩子差不多,那时候感觉比昏迷时还痛苦,但是我想到你,为了你,我一直在做复健,好不容易才进步到现在的样子。」
邱菊闲想像着他说的画面,看着他拿的拐扙,眼泪不断地滴下来。「对不起,我不晓得,都是我害的。诏忠,对不起。」
「菊闲,我本来打算要到完全恢复的时候再去找你,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可是我昨天看见新闻上说你今天要和蓝天集团的总裁结婚,我……我不能容忍,我是为了你才努力到现在的。」元诏忠的表情痛苦。「我爱你,从没有一天忘记你。」
他的话让邱菊闲愣住了。当初就知道元诏忠喜欢她,不然也不会为了救她差点枉送性命,只是他不曾当面表白,她也装成不知道。
此时,岳允昊自知不能再默不出声了,他走到邱菊闲的身边,坚定地对元诏忠说道。「我很感激你当初救了菊闲的命,我会支付你这段时间所有的医疗开销和对你家人的补偿,今後你所有的需要,我也会无条件为你供应,但是菊闲是我的新娘,请你不要再令她困扰了。」
这时邱菊闲才想起现在他们身在她的结婚婚礼上,她愧疚地看着岳允昊,元诏忠意外地出现肯定会让他被人说闲话。
元诏忠恶狠狠地瞪视岳允昊。「我才不要你的钱,我要的是菊闲。」
「那你该先问问她要不要你。」
「我……」邱菊闲来回看着岳允昊与元诏忠,陷入挣扎。「你们……」
元诏忠转向她。「菊闲,跟我走,千万不能嫁给他。」
「够了,我再也没办法忍受你了。」岳允昊握紧拳头,怒气一触即发。
「允昊,求求你,别对他动手。」邱菊闲向他苦苦地恳求,美目之中粼粼泪光。
「菊闲!」
「菊闲,」他们两个同时叫住她,但元诏忠早一步开口。「你要相信我,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我求你,求你跟我一起走。」从表倩看得出他是绝对认真,没有她,他会寻死。
他握着拐扙的手发着抖,身子摇摇欲坠,邱菊闲忍不住伸手去扶了他。元诏忠认为这是她选择他的举动。「对,我们走吧!」
邱菊闲无言,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麽,太多的心绪纠缠不清,不过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伤害元诏忠了--他是病人也是她的恩人,无奈之下也只好跟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岳允昊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