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隔天早晨,在康城娘家的老婆没有等到老赵约好的“回厂里给你打个电话保平安”的约定,到了下午实在是放心不下,带着女儿又急吼吼的回到了安武县。
老赵不在家。
一群人找了他半天,最后在湍急的安武河里发现了残破的小货车车门。车门因挂在一块礁石上没有被彻底冲走。
老赵老婆以为他已经交通意外坠河,当即急的昏死了过去。
几个青壮年你看我我看你,片刻后脱衣服下河捞人。
安武河水势上涨的很快,平时与桥面有十米的落差,此刻却只有三四米之遥。
几个人在里头摸索了半天,雨越来越大,尸体连个影儿都没有。
突然岸上跑来了厂里的一个司机师傅,上气不接下气:“别,别找了!老赵在后山呢!”
……
一行人离开了招待所上车。车子是纺织厂派来的,一共三辆。
秦爱军引着翟小溪与白祤坐上了打头的一辆,吩咐司机开车后,转过头来继续说故事的后半段。
老赵是找回来了,可是人已经疯了。
他的老婆哭哭啼啼的来厂里办了停职养病的手续。
因念在老赵在纺织厂干了小半辈子,领导们还是跑去他家看了看。
一个强壮高大的男人在几日之内面容枯槁,言语无状。
见副厂长站在他面前,素日里为人温厚的老赵突然眼睛一亮扑上去就把人按倒在地上,同时死死的掐着副厂长的脖子。
力大无穷,两三个男人拽都拽不过。
后者白眼上翻,差点死在他手下。
最后还是老赵老婆情急之下拿了一个酒瓶子狠狠怼在老赵的后脑勺,他闷声不响的昏过去,这事儿才算了了。
县里人人都说老赵是中了邪,可是至于怎么中的邪,中了什么邪,谁也不清楚。
那个雨夜发生了什么,只能从老赵偶尔清醒时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来。
县里城里的精神病专家去了老赵家好几次,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短时间内受到了强大的刺激而导致精神失常。在家调养观察一阵子,等身体康复起来,再进行深入治疗。”
老赵的女儿马上升初中,老婆疲于照顾一个大人一个小孩,经济与精力都不允许的情况下,只能把老赵锁在屋子里,不见生人。
暴雨砸在车顶的铁皮上,声如擂鼓。
翟小溪问道:“所以,我们这一次是去安武县给老赵驱邪?”
秦爱军脸上闪过一丝难色,摇头叹气:“其实,如果真的只是老赵出了这档子邪门事儿,倒不至于……哎,两位师傅看看吧。”
他从打湿了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报纸,递给了后座的两人。
报纸上的日期是1987年12月6日。
白祤与翟小溪对看了一眼:地狱酒店发布的任务年代与时间线似乎是随机的。
报纸是《康城晚报》。
在社会新闻那一版,巨大的黑色字体横跨报纸:昔日母子桥,今日鬼门关——连日暴雨,安武桥频频出事,多人失踪或丧命。
标题下,是安武桥上这一个月来发生的所以诡异的人口失踪事件。
这些人里有县城的工人、晚归的街道清洁员、市里派来监控安武河水位的防洪专家,也有普普通通的市民……
其他五起案子虽然都没有找到尸体,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阵子,这些人恐怕都是凶多吉少。
写这篇稿子的人也在猜疑是不是遇到什么连环杀人凶手。
除了失踪的时间都在深夜以及最后出现的地点都在安武桥上之外,这些人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
安武县事儿已经惊动了省公安厅。
这几天专案组的人就驻扎在纺织厂,纺织厂上上下下如履薄冰,一个头两个大。
“母子桥?”
白祤凝着那三个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