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邓梁,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王翦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明克敌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唏嘘说道:“某明克敌以前,不过是一普通农家儿郎,跑去入伍当兵,亦只为挣些军功,换取家财,养妻顾子。”
“未曾想过光宗耀祖,更未念及荣耀加身!”
明克敌自嘲一笑,喃喃说道:“至于为我秦国,开疆扩土之事,军中百万戴甲之兵,多某一人不多,少某一人,亦能如何?!”
“然则进入军中之后,某却不再这么想了!”
“某之伍长那贝,亦为百战老卒,左臂曾经受过重创,虽然后来已然康复,但却未能再亦用力过半!”
“他明知如此情势,再入战场,必定九死一生,但其却未借此伤退,最后重伤之时,亦是握着某之双手,含笑而亡!”
“还有与某同伍新卒,刚满十四之龄,虽然才入赵国之时,路上痛哭不止,但至踏入战阵,便亦奋勇杀敌,死战不退!”
“阏与城外,伍长度敏,选择慨然赴死,小卒小五,为某挡箭而亡!”
“赵地宜安之役,三十万众将士,明知被围,却亦战至最后一人!”
“某之麾下,五千部从,亦从未丧失奋战之心,不肯后退一步!”
“羌魁二十四将,更是阻敌上万,将其拦于峡谷之外!”
说至此处,明克敌突然环视三人一眼,沉声问道:“为何他等如此?!”
“为何我大秦之地,已有万万先辈,染血沙场,命归阴司,如此前车之鉴,却仍有后来之者,步于他等所走之路,前赴后继,决然相随?!”
“此乃何故?!”
“唉……”
王翦叹息一声,缓缓摇头。
王贲哑然,未再言语。
邓梁垂首,满脸羞愧。
明克敌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铿锵而道:“人存一口心气,树活一张老皮!”
“何为气者,乃信念矣!”
“若是说某,不懂谋虑,不善指挥,某可认之!”
“说某护下不利,累及部从,某亦可认!”
“但是如果,亦连朝堂请兵,为三十万将士正名之事,亦为错误!”
“这又让某,如何能认?如何可认?!”
“若然一时低头,岂非亦是苟予,我等三十万将士,本就无以清名可言?!”
“让某做此叛军叛已,叛与信念之事,即便可得苟活一命,然则于此后半之生,又怎能坦然于世,活的安宁?!”
说罢,明克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缩回身子,再至黑暗之后,轻声说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有可为,有可不为!”
“虽为愧对大王苦心,但若不如此,某亦难安自己良知!”
“各位,请回吧!”
【作者题外话】:输液回来晚了,先传一章,等会再补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