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
一所中学门口,香樟树开的正盛,放假了的学生像开了闸的洪水,鱼贯而出。
初中了。
谢游跟一堆哥们姐们勾肩搭背出来,互相对着答案,吐槽试题,互夸互损,说着自己这个暑假的安排,脸上是不见丝毫破绽的灿烂笑意。
谁都看得出被拥在最中间的谢游最受欢迎。
“拜拜,两个月后见了~”
谢游回身,脸上却带着疲累。
步城就站在他身前。
谢游挑挑眉,“嗯?二十年后的我?”
“记性挺好。”步城说。
“四五年了。”谢游说,“上次给你吃顿饭都没跟我说声谢谢,现在怎么又突然来了?我老公出现了?”
步城:“……”
他有点不好意思说他老公现在还在小学。
步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出现的机制是什么。”
谢游摆摆手,轻笑一下。
两人并肩往前走,明明只见过一面,而且还是那么短暂的几分钟,却像熟识了很久的老友。
步城不用说,他几乎已经把谢游刻在了自己的骨髓,当然熟。但是少年谢游,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怪人,似乎也能放下防备。
“这次能待多久?”
“不知道。”步城说。
“我请你吃东西去吧?”谢游说。
步城当然说好。
路上偶遇同学,谢游总是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热情洋溢,来来去去这么好几回。
“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
“笑,是人的一种平和心态以及善良的内心表现,是一种生存的能力,是一种情感沟通,是感情的一种传递方式,与他人交流最古老的方式之一,可以表达多种含义,另外,有时候还能强身健体。”谢游说。“多笑笑有什么不好?”
“也是多巴胺分泌到一定程度心情愉悦时的自然表现,没必要一直撑着。”
谢游却转过身冲他笑笑,“要真那样,我就该变成一个不会笑的怪胎了。”
“不说了,你肯定懂,不是号称二十年后的我吗?要吃什……”谢游回身,人已经不见了。
“哎……”
.
步城知道自己又突然消失了。
转眼便是冬天。
外边大雪纷飞,里边也不见得多暖和,谢游一个人蹲在床头,垂着脑袋,浑身颤着,情绪一度崩溃,明明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大事,但是大脑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无法逃离。
所有芝麻大点的烦事被无限放大,放大到十恶不赦的地步,攫住了他的呼吸。
排山倒海的压抑,他觉得自己快被淹死,偏偏一点挣扎不动。
步城蹲下身子把人单薄的身子搂进怀中。
谢游似乎有一刹那的诧异,但是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搂着步城。
他好难过,他难过的快死了。
“我在。”
谢游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