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眼泪婆娑的揉着脖子,一面楚楚可怜的拉了拉说话婶子的衣摆,十分乖巧的道:“婶子,不怪刘大夫,他药房失火,一定是太心急了,才会这样。”
那刘大夫被人拉开后,本来颓丧了不少,听见这番话,他立马又疯癫起来,抓着四周的人,喋喋不休的解释:“是他!是他放的火!你们相信我!”
陈二狗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脖子,憋憋嘴,有在次嚎啕大哭的趋势。
周围原本同情刘大夫的人,眼神都变得十分怪异起来。
刘大夫见人不信,气的发疯,奋力一挣,将几个拉着他的婶子推了个仰面朝天。
像一头愤怒的公牛,猛的往陈二狗这边冲过来。
“赵县令到!”,也不知谁在后头高呼了一声,紧接着,一个看起来稍微瘦小一些的孩子猛的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瘦弱的身子死死挡在陈二狗身前,对着刘大夫凶猛的呲了呲牙。
这时,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来,赵县令一边往前走,一边用手正了正头顶的乌纱。
陈二狗拉了拉挡在身前的瘦小身影低声道:“魏争!”
那瘦弱的小孩依然蓄势待发的盯着想要扑上来的刘大夫,好在陈二狗眼疾手快,拉着魏争快速跑到赵县令身后,心中暗想,好个狗官,竟然来的这么迟。
但他面上却是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赵县令虽说是这里的父母官,但他却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早就和这姓刘的串通一气,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刘大夫一听赵县令来了,登时神情一振,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直接扑到赵县令跟前哭诉道:“赵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是他放火烧了我的药房!是他!。”
赵县令看着向自己哭诉的刘大夫,神情有些怪异,四周的乡亲正围着他们瞧。
他也不好直接开口,只能给刘大夫打了个眼色道:“这样吧,先将他们都带回衙门。”
赵县令打的好算盘,等人带进了衙门府,再出来时认罪画押都是轻的,还有没有个人样都难说。
陈二狗一听那哪能行,真跟着回去,指不定要遭什么罪。
他拉了拉赵县令的衣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俯视下来。
陈二狗睁着一双纯净的双眼道:“赵大人,刘大夫一口认定是我放了火,这么跟着回去也没有个结果,如果到时候赵大人放了我,会有人说您是看在我年龄小的份上徇私,不若直接开堂审问,不但可以彰显赵大人的官威,还可以以示公证。”
这番话说的面面俱到,让赵县令想拒绝都不行,刘大夫看出赵县令的动摇,不竟声泪俱下的喊道:“大人!”
赵县令看向四周,围着他们的乡亲不少正在窃窃私语,他贪财,却也不傻,他知道引起众怒的后果。
他神色为难的摇摇头,叹气道:“将他们带回衙门,开堂审问。”
两民衙役从后方人群中走了出来,一左一右架着刘大夫往衙门方向走去。
陈二狗拉着魏争跟在他们身后,行走间,敞开的衣领中,他锁骨上一左一右生着两个暗红色的疤痕。
衙门口的鸣冤鼓还像陈二狗上次来时那样,红色的漆皮脱了好几块,只不过上一次他从这里出来时,可是活生生脱了层皮。这鼓放在这里也不过是个摆设,难怪也未见有人修缮。
两个月前...
陈家村后山的山腰处,陈二狗正挽着袖子弯腰捡拾地上的木材。
家里生活比较拮据,有个相依为命的爷爷,每天靠着编织竹条为生,但到底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陈二狗不想爷爷太累,便每天都来这后山拾一捆木材在拿到镇上换一两个铜板。
今日也不例外,他将最后一根木材装进背篓里后,天空开始下起了雨。
好在这种靠山的村子通常都有猎户,一般离山腰不远处都会有临时歇脚的地方。
陈二狗抱着背篓在大雨中一路飞奔,突然,他感觉脚下一空,落脚的地方十分松软,他赶忙往侧面一扑。
身子斜斜摔在地上,他脚下厚实的树叶中间竟然被踩了个洞,是猎户们挖的陷阱,好在他反应及时,不然落入洞中,这大雨天的怕是叫破嗓子也没人听见。
陈二狗从地上爬起来,前方逐渐出现了一座破败的木房。
等他推门而入时,才发现这屋中早已有人了。
是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陈大虎,陈二狗在想退出去已是迟了,对面陈大虎黑竣竣的眼珠子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这陈大虎可是村子里有名的土霸王,一天不务正业,连个媳妇儿都讨不到,可偷鸡摸狗的坏事却干的不少,村子里的人怕遭报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二狗抓着背篓想退出屋外,心中暗道今天也不知走了什么运。
“外面那么大的雨,你走哪儿去?”,还没等陈二狗退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