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不然我杀了她!”
在陆预授意下的暗卫不仅没有上前,反而装作对峙的样子,挡住了普通侍卫的路。
楼青晏掏出了一把匕首,挟持了太后!
老人家此时脸色煞白,浑身战栗,牙齿磕得咔咔作响。
陆预佯装为难:“你要怎样?”
“放我离开,离开后就放了她。”楼青晏故意用沙哑的声音说话。
侍卫长叫了出来:“陛下,不可!他逃离之后会对太后不利!”
陆预装出努力思考的样子,终于松口:“好。”
楼青晏和陆预就这样心照不宣地配合着,让楼青晏逃离了皇陵。
当然,陆预没放弃演戏。以十一为首的暗卫跟了一路,最后“不幸跟丢”。
太后被楼青晏挟持了一路,牙齿打颤:“你,你要什么,哀家都给你,别杀我,别杀我。”
楼青晏眼睛眯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我接到的任务,可不是让你有一个好名声,安稳地躺入地下享受身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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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胡闹!朕让你不要轻举妄动!”
楼青晏的脸色苍白得仿佛一张纸,嘴唇没有血色。
他抱着药碗,垂着眼睛,安静地听陆预咆哮。
陆预好久没有这样过了。他的眼睛通红,脸部肌肉紧绷,站在楼青晏身前,死死盯着楼青晏。
嘴唇微微翕动,但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楼青晏自知理亏,不敢抬眼去看陆预,但也没做出什么祈求原谅的表情,至始至终仿佛没有听到陆预说话一样。
这件事,是他鲁莽了。
药碗里的液体苦而涩,难以下咽,热气腾腾,将这种苦涩的感觉在楼青晏仿佛雕塑一样无表情的脸上弥散开,挡住陆预锋利的眼光。
陆预握着拳头,盯着默不作声的楼青晏良久,终于将自己的拳头松开了。
楼青晏抬眼:“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朕说的不是这个。”陆预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能爱惜一些自己的身体吗?”
楼青晏将药一口气吞了,放下药碗:“我会的。”
“朕不会再放心你一个人行动了。”
楼青晏笑了,扶住桌子起身:“别说这些了。其实这一趟,我有收获。”
“你别转移话题。”
“我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陛下就当是让我体现一下自己不只有添乱的本事吧。”楼青晏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这是从太后身上偷来的。明黄制式,绣龙,不是她的用具,应该是先帝的遗物。”
太后果然将东西随身带着,而他劫持太后的时候趁机偷走了。
陆预的心思却明显不在这些事情上,眼神贴着楼青晏苍白紧绷的下颚线。
楼青晏注意到他的视线,无奈地说:“陛下,说正事的时候专心一些。我都打算好好按你的剧本、你的计划走了,你也尊重一下我的决定。”
陆预原先想说的话咕隆一下吞回了喉咙底。
“好。”
“锦囊长期与外面接触,没有过多残留。但锦囊里面有一块手帕,保存得很好。从上面的残余来看,都是一般道士炼丹用的配方,除了一味腥蕨。”
陆预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腥蕨本身并不足以致命,但是足以致人精神失常,配合朱砂会有积骨之毒。”
楼青晏点点头:“毒虽少,积少成多,最终使人毙命。”
“朕看过当年炼丹用的药方子,没提到腥蕨。这必定是他们偷偷加入的。”
“腥蕨在夏国的产量很少,每年运入夏国的腥蕨都有载册。可事情毕竟过去了八年,从通商路的角度来看难以将罪名引到太后身上。”楼青晏说,“但总归是有了证据证明先帝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