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繁不是很喜欢咖啡,入口苦回味也苦,但他知道先生喜欢,现在知道了,秦小姐也喜欢。
他努力牵起嘴角:“秦小姐。”
秦小姐的态度一如既往,她淡淡点了点头,落在一繁身上的目光很随便。
一繁被看得不太舒服,转身想要上楼,忽然被叫住:“一繁。”
一繁定在原地。
秦小姐脸上妆容精致,唇上涂着饱满的颜色,看起来高级而价值不菲,像是不会念出任何可能导致自己贬值的字眼,比如像这样叫住一个佣人的名字。
他闻言抬头看,秦小姐正低头翻看一本书,侧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听管家说,你叫一繁。”
一繁又低下头去:“是的,您有什么吩咐吗?”“靳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合上书,依旧没有抬眼。
“还早。”
一繁看了看钟,回答说,“您有要紧事可以让管家先代为传达。”
他四处看了看,客厅里没有其他人,女仆们应当在洒扫,只是不知道管家去了哪里。
“嗯。”
秦小姐醉翁之意不在酒,端过咖啡悠悠道:“我来这里和靳先生商议订婚的事。”
一繁像是没听懂,他茫然地问:“什么?”秦小姐终于挑眉瞥他一眼,但也只有一眼,大多数时间她的目光都落在客厅的装潢上,花瓶、矮几、地毯······那些东西每一件都比一繁昂贵。
秦小姐并没有变成床伴,她摇身一变,成为了女主人。
“靳先生不是你应该肖想的。”
一繁怔怔听着,像棵没有反应也不会感到痛楚的植物。
靳先生秦小姐,一个英俊一个柔美,听上去看起来,都像天造的一对。
“如果今后要在这里共同生活,我不希望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秦小姐看着一繁,目光却穿透他,望向他背后的精美墙纸。
他只是一个本分的男仆,温驯而怯懦,领不多的薪酬,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他对主人抱有非分之想,也同样被反复拒绝,构不成任何威胁。
而女主人要做的,不过就是高高在上地稍示警告。
一繁落荒而逃,听到秦小姐在身后淡淡地说:“仆人要有仆人的本分。”
一繁想不明白,怎么只是几天没见,秦小姐娇美的面容就变得令人畏惧起来。
他更想不通大起大落,想不通过往种种,先生躲他像在躲美杜莎,避之唯恐不及,仿佛看一眼就会石化。
他等到了长大,先生却转过头,要和其他人订婚了。
一繁一向神经大条,或者说除了先生之外的事情他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但他并不是没心没肺,也会难过的。
他抱膝坐在窗边,所有困惑到了顶点,就开始纠结没有任何价值的问题。
如果长时间看着太阳,会把眼睛看坏吗?如果不会的话,为什么他的眼睛在流泪呢?一繁一直等到月亮升起,眼泪也并没有停止。
他终于挣脱囚笼,看见旷远的一片天地,什么都有,又空荡荡的。
让他流下眼泪的不是太阳更不是月亮,不愿意和他上床也不是因为任何其他的原因。
一繁怔怔地想,原来先生只是不喜欢我。
第9章
“三十九度。”
医生收起体温计,“最近有度过发情期吗?”一繁点头,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的发情期还没过。”
管家代为答道。
“不是病毒感冒,不必太担心传染。”
医生合上医药箱,“Omega体质特殊,以后这种时期能休息就多让他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