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拍了拍他的手背,叹了一口气说:“一部分是我妈生前给我攒的,她去世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就是这个存折里的五万多块钱。”
乔煜挠了挠谢玦的手掌心,好像早已接受事实般地说道:“所以你就是那时候开始抽烟的吗?”
谢玦没有否认。
乔煜小小地在谢玦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真是个大傻瓜啊。”
乔煜不知道的是,徐小萍临终时说那笔钱是攒给谢玦花的,唯一的要求是不允许给他爸拿去赌。
而为了乔煜,谢玦努力过,挣扎过,甚至没有完成母亲唯一的要求。
他是有愧在心的。
对母亲,有太多愧疚和亏欠了。
放弃保研刺激了母亲,加重了母亲的病情,谢玦总觉得母亲在三个月后猝然离世究竟跟自己没有按照母亲的心愿去活有关。
但这选择是自己的,与乔煜无关。
谢玦从未怀疑过这一点,所以编瞎话的那天自己感到尤为艰难。
正是因为接到了母亲病危的消息赶去医院,谢玦缺席了研究生入学考试。
那个平安夜,当万家灯火点亮,当大城市里冰雪般梦幻的圣诞树高高地立在广场中央,当焰火与星辰结伴在夜空绘出绚烂画卷之时,谢玦守着病床边冰凉的床单,送走了母亲最后一程。
乔煜微侧过脸去,虔诚地亲了一下谢玦烟味未散尽的脸颊:“都会过去的,我们一起面对。”
谢玦回吻了他,用饱含愧疚的眼神望着他:“你知道我这个状况,还想跟我在一起?”
“嗯,”乔煜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蜷着,放心地闭上双眼,小声地说,“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我们都会彼此相爱、珍惜。”
第41章见家长??
“我打过电话了,给我……母亲,”乔煜的嘴显然对“妈”字还是感到拗口,“她说处理好了跟我们说。”
谢玦走过去,揉了揉乔煜软软的昨夜哭花了的脸蛋,认真地说:“阿姨的钱,算我借的,容我一点时间,我会补齐。”
乔煜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抿了抿嘴唇,突然有些开心地答应道:“你要是还不上,是不是就得永远对我好了?”
谢玦小心捧起乔煜昨天被门夹伤的手,认真地观察伤势,低着头说:“之前的事,对不住。”
乔煜把手抽回,翻了个身坐起来,伸出小拇指说:“我不要道歉,我要拉勾。”
永远对我好,一百年不许变。
谢玦伸出由于在后厨打工变得有些粗糙的手指,虔诚而正经地与他勾指起誓。
由于起得迟,带乔煜去过医院后,谢玦就要去上班了,乔煜想跟着他一起去,谢玦看着他肿得老高的右手,说什么也不同意。在答应自己尽量早点回家后,乔煜先回了采薇小区。
“你挺可以啊,乔煜,”林橙双手抱胸背靠着602的木门,俯视着气喘吁吁爬上楼的乔煜调侃道,“让我们派人过来,自己到的倒是比我都早。”
“林阿姨,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乔煜看到是她,反倒有些亲切。
“去,叫我小姨,”林橙可没有林荭那么大度,她往后退了一步,把门让出来,“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看你,到个男朋友家还得光荣负伤,还好骨头没有出事,要不然我姐肯定得收拾那个浑小子。”
“额,进来吧,”乔煜默默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着问,“光凭看您都知道没伤着骨头啊。”
林橙把手机屏幕拿给乔煜:“喏,我可是收到了伤情报告的女人啊。”
乔煜暗自泄气:“真是小看你们了。”
“来是给你送钥匙的,谢玦在ZA的房子不是退租了嘛,这房子是我姐买给我上班住的,离你们学校也不远,嘿嘿,算是我在帮忙盯梢的跑腿费吧,”林橙把钥匙塞进乔煜的口袋,“反正因为这事儿我也没必要继续在那上班的必要了,房子空出来正好你们回去有个地方落脚。”
“谢谢小姨,”乔煜忙不迭把唯一的那把椅子拖出来,“那小姨你坐这歇会。”
“算了吧,他这住的地方条件也忒差了些,你手也不方便我就不指着你泡茶了,”林橙故作嫌弃地说,“还是回宾馆吧我,正好我回去问一下姐姐那边的进展,一旦事情解决你们立刻动身回B市,不用缩在这犄角旮旯里蜗居。”
“对了,她那边到底怎么样啊,他们不会对你们有危险吧?”乔煜听到这个话题,不免还是出了冷汗。
“能怎么样啊,为了赶到你们这里我都困死了,”林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也不问问我姐是什么人,不让他们有危险都是她大发慈悲了。你应该替人家操操心,昨儿我还在问她呢,她说她在考虑放不放过他们……”
乔煜:……
与此同时,林氏集团大楼顶层会议室。
胖墩墩的男子带着三个老弟,一脸横肉笑容可掬地说:“林总请我们过来我等真是不甚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