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阳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大概在我三四岁的时候，那时候你应该刚出生吧，霍妈其实是一个特别有名的花样滑冰运动员，人们当时就像称呼现在的我一样，那什么‘冰上的王子’，可是他却昙花一现，很快转去幕后做教练了，阳阳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贺阳抬头看着齐泽。
齐泽拉着他的手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冬奥会没有夏天的那个奥运会出名，咱们国家奥运会的成就也比冬运会的多，所以冬奥会自然也不像夏季奥运会那样受到人们重视，不但如此，还常遭到其他国家的运动员歧视。可越是在这种情况下，冰雪项目的运动员越是想证明，他们一样会夺冠，一样会为国争光。当年也是因为一场国际赛事，霍妈受了伤，但冬奥会的时候他依旧喷了镇痛的药、吃了止疼片回到赛场上，并获得了当时那场比赛的第一。”
贺阳的眼睛里更疑惑了，齐泽捏了捏他的手指像是安抚着，让他别急：“但是紧接着，那个得了银牌的扶桑运动员斋藤悠仁，说他服用兴奋剂。”
“那个，大满贯？”贺阳知道他。
“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霍妈被取消了成绩，也被禁了赛，金牌也归了斋藤。体育局当时知道他是蒙冤的，可是没有办法，裁决已经出来了，后来，霍妈就被聘为了教练。”
贺阳听得眼框都红了。
齐泽笑，抬手摸了摸贺阳的头：“霍妈这一直都没有结婚，把他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国家队，这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一队的队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是这二十年来国家队里一直没再出一个像霍妈那样的苗子。”
“直到，遇见，你。”贺阳看着齐泽，眼睛里满是骄傲。
齐泽的确实至名归，他继续说着：“阳阳，这次我的对手是北原苍介，这个北原的教练就是当年的斋藤，我和他一样，都只差一枚冬奥会的金牌。”
“我懂了，你，等不了，你，不参加，他，一定，金牌，等，下一次，北原，会退役。”齐泽等不了下一次比赛，他的对手必须是北原，他必须赢了北原。
“阳阳，我想过了，要真残疾了我就去参加残奥会，没准我就是历史上第一两种比赛都参加的人。只一件事，你与霍妈，与华夏，与这项运动我都不会辜负，我只怕……”齐泽满眼愧疚的看着贺阳，舍不得说出后面的话：我只怕会苦了你，阳阳，如果我真的残了、伤了，你不愿意再跟我好了，我不怪你，我愿你能找一个一辈子只对你好的人。
贺阳深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只菠萝味的棒棒糖，放在齐泽的手里，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好，你去，比吧，如果真，瘫了，我，我就……”他的眼睛里浸满了泪，哽咽的更加结巴了，一时间说不出后半句话。
齐泽以为他要说如果瘫痪就不要自己了，眼神黯了黯，苍白的笑了，可谁知贺阳的下一句却是：“我就，养你，一辈子。”小朋友哭地梨花带雨，可透过泪水，是一双倔强的眼睛。
那只棒棒糖被两只手包围着，齐泽紧紧地握着他的小朋友的手，棒棒糖的硬糖纸把他的手都扎红了，依旧舍不得松开。
第36章第十九章
算上往返贺阳一共陪了齐泽十天，齐泽恢复的还算不错，一个星期就拆线了，贺阳的归期也提上了日程，一来他还在实习，二来贺阳答应过尤老师她做手术的时候他一定在身边。
说来也巧，齐泽比赛的那天刚好跟尤老师手术是同一天。
手术要比比赛先开始，临手术前贺阳给齐泽发了一堆嘱咐的话，可是还没点发送呢，贺阳又按了删除，把所有的字都删掉，重新编辑着：“学长，我等你把金牌带回来。”
马上就要手术了，尤老师心里不安，握着贺阳的手说：“阳阳，我这心里头不踏实。”
贺阳笑：“尤老师，等下，我陪您，进去，直到，手术，成功。”他的两个小酒窝很深，笑得甜甜的：“您看，今天，齐泽，比赛，您手术，我可以，双喜，临门。”他们俩的事虽然瞒着广大网友，但并没有打算瞒着身边亲近的人，贺阳早就告诉尤老师了。
尤老师被他逗笑了：“还没出结果呢，你就双喜临门啊？”
“我一向，运气，很好的。”贺阳急着找证人扭头对尤希文说：“希文哥，是不是？”
尤希文依旧是笑得温柔，点头说：“是是是，阳阳的运气最好。”他现在把贺阳当亲弟弟一样看待，只可惜当年那么一吓，贺阳是伤到了脑部，他就算在心理学上的造诣再深，也帮不了他。
“妈您放心吧，我和阳阳都陪着您，他在里头守着，我在外头守着，正好也快过年了，咱们这叫三喜临门。”
尤老师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你俩就逗我吧。”
贺阳见尤老师状态平稳了，说道：“那我，先去换，手术服，去做，准备。”
尤希文点头：“好，阳阳，辛苦你了。”
贺阳摆手：“别客气。”
与此同时，齐泽正在做着比赛的准备。他一边接受着张德清的按摩，一边听霍冰唠叨。
霍冰活了这么多年，自己参加过那么多比赛，又带着国家队参加了那么多场比赛，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大部分技术动作都是基础的，你就按部就班的来，把每个动作做好就行，千万别受伤，咱们这次的目的不是金牌，够参加冬奥会就行。”
齐泽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朵上去。
霍教练着急：“做什么美梦呢？醒醒，要比赛了，还傻乐呢？”
齐泽本来心里也有些紧张，可收到贺阳的短信后心情舒畅，整个人精神抖擞的：“霍妈你又开始唠叨了，嘶——”
张德清说：“别动。”
霍教练立刻说：“对对对，你别乱动。”
正说着话呢，扶桑队的教练和运动员扬着下巴走过来了，虽说只是路过，但态度让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