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不食人间烟火啊你,怪不得整天吃西餐,合着省事呗。我劝你赶紧去报一个厨娘一百天速成班,盖子上面那么大一个按钮快钻你眼睛里了,看到没!”秦梓枭一边放肉一边扯着嗓子喊。
桌子上刚才四个人还不觉得,这么一会儿剩仨,孙长胜觉得自己比头顶上的餐桌灯都晃眼。“我去看看。”
“啊!冒烟了!新买的东西什么破质量!坏的!”麦冬轻继续在厨房喊,比秦梓枭的调门更高。
盛一怀尝了一口秦梓枭口中的嫩蜜汁梅肉,没有比较,反正刚才老的他也没捞着,这个没有在店里吃的好吃,可能没加添加剂的关系。
“你们俩的对话让我觉得我现在在一个上千平的别墅里吃饭,楼下都能听到吧,你俩这动静可真大。”盛一怀耳朵震得生疼。
“赶紧吃,等会儿肯定得喝酒。”秦梓枭趁机又烤了一盘。
厨房里的两个人把肘子装到碗里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孙长胜在家从来没伸过手,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手,麦冬轻会做的几样菜全是西餐,还是出国时学的,最多是填饱肚子,谈不上是饭。
“胜子,你说咱俩这酒量有胜算吗?”麦冬轻扇了扇嘴唇,混嫩的蜂蜜肘子顺着食道下去,桃花眼眼尾露出满足色。
孙长胜拍了拍肚子,想着可能性有多大。
“我脑子突然想起一句诗来,‘小扣柴扉久不开’,你肚子里除了肠子没有锦囊妙计,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但是我这个人向来不相信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咱俩今天就豁出去了,把嫂子灌趴下。”麦冬轻坏坏地挤弄眉毛,特别像不怀好意劫财又劫色的土匪。
“干就完了,还算啥可能性大小,最多是把咱俩喝趴下呗,还能咋滴,还能给咱俩喝桌子底下去?嫂子看也不像是能喝酒的。”孙长胜端着肘子往出走。
“你俩还能干点啥,盛个汤这么半天?肉好了,来吃。”
每次吃烤肉动手的基本上都是秦梓枭,麦冬轻享受着帝王的待遇还不卖乖,硬说人家是心机狗,嫉妒他教科书的身材。
“姐夫!”
哎呦,盛一怀噎了口肉,抬起手算是应了一声。
麦冬轻端起酒杯在桌子上磕了一下,“枭儿这个人毛病一堆,现在他在你面前肯定板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兜不住了,到时候请姐夫见谅!打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家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这话都说烂了,但是我还是得再说一遍,祝你和枭儿永远是对方的白月光朱砂痣!”
盛一怀站了起来,挺不好意思的,这话说的好像参加他俩婚礼似的,“谢谢,冬轻,谢谢。”他一口将酒闷了下去,其实他酒量不好,喝完就上头,但是他这人偏偏越喝脸越白,别人耍酒疯都胡言乱语,他耍酒疯就是越喝越兴奋。
孙长胜也站了起来,“盛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俩好好的比啥都强。”
实在人说实在话。
盛一怀抬起酒杯撞了一下,“谢谢。”
“你俩别他妈抢我爸妈的话,占我便宜是吧?”
秦梓枭也站了起来,四个人把酒满上一杯接着一杯......
这酒从下午一点多喝到晚上九点多。
孙长胜直接从凳子上出溜到桌子底下,秦梓枭跑了好几趟卫生间。
桌子上麦冬轻两颧通红,比佟湘玉涂的腮红还红。
“姐夫。”麦冬轻刚说俩字就眼泪就从眼角滑了下来。
秦梓枭把凳子往盛一怀边上挪了挪,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他没想到盛一怀这么能喝,比他们公司的公关经理都能喝。他想着想着身子一歪躺在盛一怀的腿上。
盛一怀大概能猜得到,麦冬轻为什么喝多了会哭。感情的伤好了也会结疤,只不过疤痕刚掉的时候会痒,时间长了疤痕就变成了旧伤,逢个刮风下雨比天气预报都灵。
可是麦冬轻和别的人不一样,他没有诉衷肠的心思,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砸。
麦冬轻把酒杯扔到一边,直接用牙起了瓶啤酒,站起身来绊到了地上的孙长胜,他把人踢到一边,磕磕绊绊来到盛一怀的右手边。
“哥,你们俩真好,断了十一年还能再续前弦。”
醉得不轻,成语都说错了,他又不是续弦。盛一怀跟他撞了撞杯子。
“我也睡这。”
麦冬轻说完连个给盛一怀反应的机会都莫得,直接倒在另一条腿上。
盛一怀眼睛自动调焦,腿上的两个脑袋,他叹了口气,把桌子上剩下的唯一一瓶啤酒喝光。
倒扣在桌子上的手机闪烁着,他直接拿了起来,是盛媛。
“喂?”盛一怀往凳子上靠了靠。
“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日理万机的,歘个空瞅一眼电话都没时间?一家子人都等你呢,你倒是好,明天你......”
盛媛的话没说完,盛一怀直接把手机摔在了墙上,四溅的零件迸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