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了吧?”
“问过医生。”
“嗯。”丁畾弯腰捡起自己刚才甩掉的汗巾,“惊恐症,他大二患上的。我们都是医生,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你去他那也发现了,一冰箱的药。”
秦梓枭这才想起来好像自己发过一条朋友圈,拍了一冰箱的药,现在想想其中还有一部分德语药名的。
“这个过程很漫长,发作没有固定时间,身边有人还好,没有人的时候只能靠他自己熬过来,现在好多了,他很久没吃药了,基本上自己心里干预。别的其他的,我倒是想一股脑的告诉你,不过,除了一怀谁都没有权利这么做。”丁畾拍了拍盛一怀的肩,“别问他,像平常一样就行,这两天可能的话,你多陪陪他,你在的话,要比我们好一些。你别误会,在他心里朋友不比你轻,我的意思是我们也是医生,你不是,他更放松一点。”
盛一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一个中指,够狼狈的。
“下一次,不许你这么没出息。”盛一怀想了想觉得这要求可能有点高,又加了一句,“起码给我挺半个小时以上。”
自我安慰了十多分钟盛一怀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秦梓枭已经穿戴好坐在沙发上等他了。
“大家说要去丁哥家里吃烧烤,丁哥让咱俩去采购食材。”秦梓枭晃了晃手里一长串的单子。
盛一怀甩了下头发上的水,“我去,他们怎么不直接牵一头牛回来呢?单子一半全是牛肉,还有,谁点的牛杂?”
秦梓枭拉过盛一怀的手指尖放在自己的眉间,“我。”
“好吧,直接去老道外买现成的,他家的味道堪称经典,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想吃牛杂面了,走走走,现在就去。”盛一怀说得口舌生津,一刻都等不了,拽着秦梓枭就往外走。
程思潜是被冻醒的,他捏了捏头,太阳穴仿若插了两枚银针,每次喝多了都这样,头要炸开一般。
被子一半压在麦冬轻的身下,一半盖在身上。
这人比以往的任何人都闹,这张嘴,真是让人又恨又喜。
程思潜自认为自己素来温柔,从来没有如此粗暴过,麦冬轻的耳垂上挂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原来复古做旧的耳钉不知道甩到哪里,露出的两个手腕上有两个明晃晃的勒痕,从大腿到脚下没有一处下得去眼。
他从衣服兜里摸出酒精棉片来,轻轻擦拭麦冬轻耳垂上的血迹,耳孔有些红肿,可能是昨天晚上自己胡乱咬的结果。
睡着了往床上一缩还真看看不出来一米八几的身高来。麦冬轻一半脸陷在枕头里,一半露在外面,显得格外乖巧。
程思潜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来结婚的那个王八蛋来,那王八蛋从内到外乖顺的让人心疼,俩人在一起也从来没有红过脸,谁能想到蔫吧人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呢。
麦冬轻这人相反,看着什么都不行,实际上一切皆可。浑身是刺的人内心往往都不怎么能硬的起来。
破天荒地程思潜低头吻在了麦冬轻的眉间,他向来不喜欢接吻,觉得这是一种非常不卫生的习惯,以前和没良心在一起的时候吻最多是嘴贴着嘴而已,那人向来心思细腻,尝试几次无果之后也就不再主动了。
可是昨天晚上麦冬轻就像一个气罐似的,程思潜觉得自己大脑缺氧有一半是麦冬轻的功劳。不知道是酒的关系还是其他,麦冬轻的吻里有一种清冽的味道,不至于让人着迷,但是会让人过一段时间不尝就浑身难受。
程思潜盯着麦冬轻的脸看了五六分钟,除了对待患者他还真没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干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麦冬轻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程思潜盯着枕头上的湿痕继续发呆。
从俱乐部里出来。
“你现在开车得小心,毕竟副驾上坐着一个千万富翁。”盛一怀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扯了扯嘴角。
车窗半开,凉风吹着衣衫,秦梓枭胸前的短袖被风吹得鼓鼓的。
“我老公原来这么有钱,嫁入豪门了。”秦梓枭吹了个口哨,换挡的时候摸了下盛一怀的大腿。
盛一怀也回应他一个口哨,“豪门可不好入,还一堆等着分割家产的叔叔姑姑们呢。”
秦梓枭很少听到盛一怀说他们家里的事情,少数的几次也都是他说奶奶。
“我父亲在我出生好多年前就过世了,我也没见过他。”盛一怀说道。
秦梓枭在脑袋里转了好几圈这句话,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吃早餐的关系,大脑有点跟不上趟儿,说是大脑没开机才更为确切一些,他把车停在一旁的下道上,熄了火。
“什么叫你出生好多年前你父亲就过世了?合着喜当爹?”秦梓枭没想到盛一怀的妈妈还能给他父亲戴上这么大一顶帽子来。
“想什么呢你,我什么时候和你说我有过妈了。”盛一怀推开车门下了车,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抽起来。
秦梓枭也跟着下来,从盛一怀手上拿过烟,打火机打了好几下都被风吹灭了,好歹是一个院长,怎么打火机还不是防风的?他从会抽烟都没做过挡风这个动作,终于点着了。他抽了一口定了定神。
“你当自己是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秦梓枭脑袋里一锅粥似的,“你办公室里不是有一张全家福么,就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在,长得挺像的,你觉得我脑袋里不配拥有八核配置吗?”
“所以你看不出那照片是电脑合成的。”盛一怀咬着烟屁股,侧头看着他,拿出手机,登录了企鹅号,找到空间相册里底片。
秦梓枭左手垂着,手里掐着烟,右手接过盛一怀的手机,放大看了看,比桌子上的照片清晰度高了不少,照片上就仨人,根本没有第四人和第五人。可是明明长得那么相似,怎么不会是一家人呢?
“照片上的是我法律意义上的父亲,那个不是我母亲,是我父亲的女朋友,和他一起飞回来的时候,飞机失事。”盛一怀对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太过深厚的情感,只是觉得很可惜。
秦梓枭不敢相信,“可是你高中的信息上父母栏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