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的董成程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两手空空,除了两把秋风,手上啥都没有,他还不如加班了,这一晚上连惊带吓他饿得快晕了,最悲催的是出门发现自己的车不知道被哪个孙子撞掉一块漆下去。
秦梓枭把卧室的门关上,也不嫌弃盛一怀一嘴的酒味,他凑过去亲了一下盛一怀,这人的眼睛忽地一下睁开,吓了秦梓枭一跳。
“诈尸啊你。”他把人抱在怀里,心里踏实了不少。
盛一怀醒酒的方式非常特别,基本上睡够一觉起来就差不多了。
“你怎么来了?”其实盛一怀这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只不过没想到秦梓枭突然上门。
秦梓枭叹了口气,“其实我想晾你个十天八天的,让你知道什么是伤心太平洋。”
“那你怎么还没满十天就出来了?”盛一怀坐了起来,皱了皱鼻子,身上的味道简直能熏死一头熊。
“说得我跟刑满释放了似的,这几天我都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还十天。”他说着找出盛一怀的睡衣,示意他去洗洗,要不然今天晚上谁都不能睡。
走了几天,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秦梓枭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屋子怎么这么乱?他开始收拾起东西来,换了一套新被套,扯了扯,一切弄好靠在书桌上,手一撑,桌子上的一个日记本掉了下来。
秦梓枭发誓他这辈子除了盛一怀的日记谁的都没偷看过,他就是好奇,盛一怀还写着东西呢?正常人谁写日记啊,朋友圈里表个态改个名称换个头像就是近况和心情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确实不是日记,是笔记,盛一怀的看书笔记。只不过在正正经经的几行字里面夹杂了不少他的名字,越往后越多,到了后几页干脆就跟练签名似的。
翻了快半本,秦梓枭愣住了,上面是用他和盛一怀的名字拼凑成的两人的头像。
盛一怀擦着头发走了进来,“干什么呢?”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秦梓枭的后背。
秦梓枭没有转过身,“盛怀,你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一条信息也没发过?”
不会是哭了吧,盛一怀想起那次睡衣事件的时候还心有余悸,秦梓枭这个人前的总经理人后可是个哭包。
“我以为你想静静,毕竟......”
带着鼻音生,“谁他妈是静静啊,谁想她啊,毕竟什么。”
“毕竟结了婚还有离婚的,所以定下来之前还是想清楚,别脑袋发热,过了十几年发现最初爱得死去活来的人怎么看都面目可憎。”
这句话盛一怀没有开玩笑,感情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准,一句不合适成就了多少分飞燕啊,毕竟所有托付终身的感情都是以白头偕老为誓言的,可谁也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下了婚姻这条贼船呢,你总得让人幡然醒悟,回头是岸不是?
“离个屁,我要带你去爱尔兰登记,期限设个一百年,离婚就让你直接破产。”
盛一怀提起嘴角,低下头,头上的水珠未干,直往下掉,“你别欺负我,最多是登记的钱很低,提前解除婚约的话,以我现在的身价,应该不至于荡产吧。”
这人,真是,这嘴。
还是行动来得比较真实。
盛一怀推开窗户放了放味儿,俩人有点失控。
“其实,上次顾长忠来的时候给我一个老中医的联系方式,你知道的,我的手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手术台了。所以他来是让我考虑考虑中医的事情,毕竟师承关系在中医里是比较特殊的。”
这些秦梓枭都不懂,“他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
“可能是——他是我爸爸吧。”
“惯着他么?”
盛一怀靠在床头,叼了一根烟,没点,“我说的是字面的意思。”
这下轮到秦梓枭懵了,脑袋仿若被千斤顶压过,“他,你爸?这也太扯淡了吧。那你和顾念深岂不是?”
“嗯,他也知道。不过无所谓,他是不是我爸爸都挡不住我讨厌他。”
秦梓枭掰过盛一怀的脖子,身子一歪把他嘴上的烟叼走,“他怎么看都不是回头浪子,指不定后面有多大的坑等着你呢。”
“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好心,可是即便知道是给我挖的坑,我却希望有人站在上面给我埋点土,起码让我知道自己站在坑里,你懂吗秦梓枭。”盛一怀又拿了一根烟,这次点着了。
两缕白色的烟雾升腾到一半就开始纠缠到一起。
“我,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我在等,等我没有后顾之忧的那天。”烟抽到一半,盛一怀掐了。
秦梓枭侧着头,弹了弹烟灰,“那老中医肯收你?”
“没去,不过却听闻了很多这老先生的传闻。其中一条就是跟他学医三年,地点,视他心情而定,可能是五湖四海,可能是哪个穷乡僻野,也可能是哪个鸟不拉屎的部落里,鬼知道呢。”
“盛怀,你去吧。你身后的这些顾虑我帮你解决,你信我吗?”秦梓枭把烟掐了,捏着盛一怀的下巴问。
他在等盛一怀的回答,他想知道自己在盛一怀的心里到底到没到那个份儿上,他今天就想知道。
第5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