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歧过去畏惧于去接近他,畏惧于去探究他到底是怎样的。因此却错过了许多。现在怎么也不能重蹈覆辙了。
姬歧深吸了一口气,钻到了他的被中,与他枕在了同一个枕头上,低声道:“陛下,臣很担心您。”
奚荣昇仍是平躺着,没有与他炙热的目光对视,沉默了片刻,说道:“抱歉。”
姬歧发现奚荣昇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他心中微微一动,支起了身,在奚荣昇面颊上吻了一下。
奚荣昇总算是看了他,“你……”
“陛下恢复了记忆是吗?”姬歧侧躺了下来,揽住了他的腰,低声道,“那陛下之前说的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臣,是真的吗?”
奚荣昇不答,别开了目光。
“是真的吗?”姬歧执拗地又问了一遍。
又是良久的沉默,奚荣昇才出声道:“对不起。”
“陛下……为何说对不起?”
“我之前就知道你的误会。”
蚩族那边的情况瞬息万变,他全权交给了尚先生,也就是灵族大长老尚禹,并没有亲自参与,只是将人手交给了尚禹。
所以,姬歧会参合到他们的计划中,也是他之前没有预计到的变故。
姬歧稍稍松了一口气,“也就是陛下当真是一直喜欢臣的?”
“……恩。”
“陛下……是在内疚吗?”
奚荣昇闭上了眼,又道了一遍,“我很抱歉。”
“没有察觉到陛下的心意,是臣愚钝。陛下不必觉得对不起臣。而且……陛下不说,想来是有陛下的理由。”
奚荣昇只是侧过了身,伸出了手臂,轻轻抱住了他,道:“睡吧。”
姬歧抿紧了唇,盯着他沉静的睡容,看了许久,心中暗道以后还有时间。于是便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早朝,奚荣昇也没有说自己失踪的这两个月是怎么样,如常地进行朝会。
有不明真相的大臣发现了朝中的气氛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凝重肃穆,不似前段时间的平和,陛下的气势又恢复到了受伤前的强悍。
——陛下伤势痊愈,打算大展身手了?
他们心中犯着嘀咕。
奚荣昇将安封吟唤到了御书房。
安封吟昨日见他归来,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厢被召见,倒也不意外,“微臣参见陛下。”
“安统领近些年劳苦功高,孤是看在眼里的。”奚荣昇淡道,“只是安长老不在京,安夫人无人照料,可不好。”
安封吟深深地伏下了脑袋,“是,微臣明白。”
不久后,安封吟递上了很早就准备好的辞呈。奚荣昇当即提拔了禁卫军的一名副统领为正统领。
罗焯在一旁叹了声:“若封吟不那么固执……倒也不至于。”
“朱渠焉现在在天牢里吧?”奚荣昇冷不丁地问道。
“是的。需要叫人将他给提来吗?”
“恩。”
朱渠焉被押送进了宫,面上还带着志得意满,眉飞色舞的神情。奚荣昇冷眼看着,突然对正批奏折的姬歧道:“姬……阿歧,烦你走一趟吏部,将这些文书交给齐尚书。”
姬歧离开,奚荣昇走下高台,来到朱渠焉身前。
朱渠焉还没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感动地嚎道:“主上!您终于回来了!我在牢中待得都要长草了!”
“孤想知道,那傀儡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已经碰到它了吗?”朱渠焉惊讶道。
奚荣昇后来派了人去到那间屋子,已经人去楼空,那个傀儡也被一道带走了。索性,姬歧的血已经被毁了,却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