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姬歧还是打算独自赴危其靳的约。
想的是,倘若陛下知道此事,那定是会暗中派人跟随,趁机抓住危其靳。倘若陛下不知……那就借此机会,从危其靳嘴中问出事情经过来。
结果,没等他出发,早朝后同奚荣昇知会了一声,就发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转折。
正要会面大臣的奚荣昇:“等我一刻钟。我同你一道出宫。”
姬歧怔住,“陛下……也要出宫?”
奚荣昇:“我会易容成你副官的样子,你可尽管做自己的事。”
姬歧无法拒绝。
然后耐心等他处理完公务,换了一身不显眼的衣物,变成了自己副官的样子,两人离开了皇宫。
姬歧心中满是疑虑。
陛下不暗中派人跟着他,而是光明正大地与他一起,就不怕让危其靳警觉了吗?
他心不在焉地走在奚荣昇身旁,余光留意到他抬起了头,望着碧蓝的天空,道:“陛下,怎么了吗?”
奚荣昇收回了目光,“无事。”说罢,伸出了手。
姬歧不明所以地牵住了他,低声问道:“陛下这是?”
“你就没什么话想要同孤说?”
姬歧喉咙一哽,艰难地“恩”了一声。
两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坐在墙角的男子眼尖看到姬歧,目光落到两人相握的手上,内心震撼。
很快,他自我安慰道,只是握手而已,只是握手而已,男人之间很正常的嘛!
然后他就看着姬歧被人给拉到了一个小巷,两人身影消失的最后,他分明看到那男人伸手搂住了姬歧的腰,而姬歧也不反抗,任由着对方的动作——正常个鬼啊!
那人踏马是谁?
朱渠焉脑子飞快运转,忽然想起那人是皇后身边的副官。
副官!
妈的个奶奶腿!什么玩意儿还敢对主上的人下手!
朱渠焉倏地站起了身,气势汹汹地准备冲去捉奸,然后被拉住了。
“喂,你要干什么?”说话的是自从他被抓就销声匿迹的施琼,她警告道,“都这种时候了!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但,但是……”朱渠焉还是选择了暂时将此事抛到脑后,主上的计划要紧,这些事还是等之后再来处理。这可是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扫了一圈熙熙攘攘的街市,偶尔与吆喝中的小贩对上眼神,彼此之间都看得见对方的暗示,然而很快又各自转过了目光。
一个真正的行人路过,朱渠焉很快就换了一副面孔,哀声道:“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父女俩吧。她得了重病,已经快不行了。”
行人嫌弃地瞅了眼脏兮兮的二人,随便掏了一个钱币扔到了他们脚下。
朱渠焉感激涕零,“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行人啐了一口,喃喃道:“真是晦气。也不知朝廷什么时候将这些贱民给赶出皇城。”
朱渠焉恍若未闻,捡起了钱币,往身上擦了擦,对施琼挤眉弄眼。施琼低着头,恰到事宜地重重咳了几声,装出一副病重的样子。
皇城内已经布满了天罗地网。
奚荣昇对危其靳是再熟悉不过。两人曾经一道上过无数次战场,对彼此的战略部署了如指掌。
危其靳约姬歧见面,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来一招声东击西。
以危其靳对他的了解,不会不知道他的人的动作都在他暗卫的监视之下,或许说压根就没打算瞒住他这件事。
为的是让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姬歧与人见面”这件事上。
据他在石家暗线报,石家供奉的出关是人为造成。而杀掉石家供奉,是最容易破解他计划的方式。
有皇城的结界在,危其靳没法进入皇城。能在皇城中行事的就只有那些使用了转换秘法的蚩族人了。
转换秘法本就是他研究出来的。所以,他有特殊的办法分辨出使用过秘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