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信?
姬歧眉头皱得更紧了,“拿过来。”
他拆开了信件,只见信上是一行绝对不属于奚荣昇所书的张狂潦草的字,勉强能辨别上面写着的是:“你的情人在我手上。午时前来城郊树林和我对峙,否则我就撕票!”
最后落款是笔墨浓重的“正义的使者”五个字。
姬歧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能伪装成奚荣昇的信件呈给他,而且还是这种风格的,他只能想到一个人——朱渠焉。
他觉得有些头疼。
朱渠焉不知为何好像对他有敌意似的。他想朱渠焉铁定是误会了什么。联想到汪坚的神秘失踪……信上的“情人”该不会指的就是汪坚吧?
他一直觉得朱渠焉这人好似精神不大正常。好就好在,他的确对陛下死心塌地,而且修为高绝。
朱渠焉应该是故意挑在陛下不在皇城的时候下的手。
——也不知道朱渠焉想要让他去干什么?
“来人,备马。”
半个时辰后,他骑马来到了树林。
这个时节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马蹄掠过,溅起了青草与泥土的潮湿气息。他拉住了马,环顾了一圈,四周无人,唯有鸟雀的吱鸣声。
他也不急,翻身下了马,耐心地等候。
过了约莫半柱香,他察觉有人靠近,与此同时,一道刻意伪装过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林子,伴随着回声,“你来了。”
姬歧抬起了头,看见一个黑衣人落到了不远处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而他的手中俨然提溜着被五花大绑且昏迷不醒的汪坚。
黑衣人冷笑道:“你果然对你的情人情深……”
姬歧与他同时开口,“朱渠焉。”
黑衣人的话戛然而止,凝重的气氛在那一霎那烟消云散。他静默了一会儿,而后一口否认道:“你认错了。我才不是什么朱渠焉。”
姬歧面无表情地道:“朱渠焉,你究竟想做什么?”
“都说了,我不是朱渠焉了。要说我的目的……我要你亲自签下这个!”黑衣人手一扬,一道白影朝姬歧飞来。
姬歧轻而易举地接下,见这是一张写满字的纸。他尽力地阅读,大致了解上面的意思是说,要让他承认与汪坚有私情,承认背叛了奚荣昇。
若是旁人,他或许会觉得这是一场挑拨他和奚荣昇关系的阴谋。但做出这事的是朱渠焉……
他觉得这就是一场闹剧。
姬歧叹了一口气,将那张纸折叠了起来,放到了袖子里,说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汪坚有私情?”
“我都看到了!”黑衣人愤愤地说道,“你和他搂搂抱抱,举止亲密。但是我同陛下说,他压根不信我!”
“所以你这是用汪坚的性命威胁我,硬是要我承认这子虚乌有的事?”
“你还狡辩!我都看到了!”
听他言辞凿凿,姬歧认真想了想,倒是恍然大悟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危其靳亲至,约他见面。奚荣昇和他一起去,为了不招人瞩目,易容成了汪坚的样子。
两人都是成亲百年的夫夫了,自然不会顾虑那么多。恐怕朱渠焉就是看到了奚荣昇搂抱他时的场景。
他按了下额心,尽量解释道:“你看到的‘汪坚’是陛下易容的。”
“不可能!陛下那么骄傲,怎么可能易容成别人的样子?”
“你若不信,可以问陛下。”
黑衣人愤懑道:“我不!陛下分明是已经被你用猪油蒙住心了,肯定一心为着你。”
姬歧觉得有些好笑,“我的解释,你不肯听。建议你去问陛下,你也不愿去。那你想要如何?”
朱渠焉哑了言,过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反正……反正,我看不惯你!日后也不会为你效力。我们都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你可别想着利用陛下,利用我们!”
他这番话似乎像是默认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