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那些巨犬到了河边就不再追击,只是对着河面狂怒地吼叫。
我要渡过这条血河吗?
亚伯想想都觉得恶心。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林木摇动声。
亚伯猛地回头,却被人抓住了肩膀。
“巧了。”克鲁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亚伯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却仍不敢大意:“你怎么是一个人?帕瑟呢?”
“我们刚刚遇上了一群狗……”提到另一个同伴,克鲁尔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没躲过去。”
闻言,亚伯心里一惊:“他?”
“……是的。”克鲁尔的沉痛语气证实了他的猜测。
又一条生命逝去
亚伯觉得那种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克鲁尔先开口了:“我们要进城。”
“进城后才会相对安全。”
“是这样,穿过城市进入中心的庇护所。”
“你真觉得庇护所是终点吗?”亚伯突然问。
“……你怎么会这么问?”
“如果这是试炼,抵达庇护所岂不才是开始?”
“去庇护所不仅是进入这里时的指示,更是之前存活下来的试炼者的经验。”
亚伯眨眨眼:“你的意思是……”
“至少去了庇护所还有一条生路,但去了其他地方的人,从此就杳无音信了。”
亚伯终于被他说服,转过身望向那条血腥的长河,喃喃道:“可这样的河怎么过?”
先前那个猛扑下河的人渡到一半,就消失在河中央。他们说话的这会儿,河面一片宁静,透露着不详的死亡气息。
“我来看看。”克鲁尔在他的身后道。
亚伯本以为他要上前来与自己并肩观望,可克鲁尔依旧站在他身后,只是隔着他的肩膀伸出手,拨开树枝。
他的身体几乎贴上了亚伯的后背。
“你……”
“别出声。”克鲁尔的声音突然压低。
站在亚伯和克鲁尔的角度,在河的对岸,已经隐隐能看见高高的城墙了。
“我们尽快过河,否则有猎犬追过来就不好了。”克鲁尔在亚伯的耳边低语。
带有体温的气息在耳边盘旋,亚伯一时间汗毛倒竖。他尽力撇开生理上的不适,捕捉对方话里的意思:“但我们不能直接渡河,前面有人在河中央消失了。”
“河面也许有东西能帮我们。”克鲁尔盯着河面,语气流露出一丝毫无缘由的肯定。
克鲁尔带着亚伯沿河走了一阵。一路上,亚伯只看见了可憎的血河和堡垒似的城墙,倒是克鲁尔仔细凝望着对岸,眼神在两岸间来回移动。
“我们现在在做什么?”亚伯在后面追问。
“等一等,等一等。”克鲁尔嘴里宽慰着,继续向远处走,“——到了!”
“到哪里?”亚伯没发现前后有什么不同。
“冰块,亚伯。”克鲁尔指着河面上起伏的波涛,“看见了吗?”
亚伯端详着,表情惊异起来。
真的有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