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晋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好,但怀晋对于这座山,大约就相当于牧海对于灵谷,除了守护者,完全是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
所以,即便看着怀晋并不好,他也并没有多嘴,只想等牧海回来问个究竟。
他伸手推开左右两扇木门,正要迈步,就听白罗道:“你真的是山主大人的伴侣吗?”
梁小斗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怎么,还需要查户口和结婚证?
白罗抱着手臂,敏锐的目光里全是了然。
“我和怀晋是彼此唯一的伴侣,情.交.过后,无论是身体还是周身气息,他都会因为我的注入而或多或少地沾染我的气味。”
他鼻子耸动,再次确认后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和山主大人若是伴侣,你的身上没有一点山主大人的印记,要么是你们尚未情.交,要么就是山主大人对你并无情谊,交融后留不下丝毫他的痕迹。”
梁小斗原本还以为他是个寡言的人,此刻白罗字字铿锵说完,反倒是梁小斗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什么情.交?是说交情吗,交情好不好和痕迹有什么关系?
他反应半晌,突然似是理解了那个词的意思,虽极力掩饰也忍不住红了脸。
看他最初一脸茫然,连他的话都听不明白,白罗更是认定了心底的推断,他朝着梁小斗点了下头,也不等他回答或是解释,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梁小斗站在门前,僵了半响,最后才默默念着,不知者无罪,走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虽然布置简单,但家具却也一应俱全,尤其是那张几乎占了半间屋子的大床,比之怀晋那张也不遑多让。
神山的人,难道是喜欢在床上翻跟头做运动吗?非要弄这么大占地方。
他吐完槽,又立即将这话想成了别的意思,急忙摇头将不正经的念头甩飞。
很快,梁小斗就反应过来了。
这间屋子……竟然只有一张床!
这……
过了很久,牧海独自一人,脚步沉稳地朝着后山走去。
他离开神山前的住所,怀晋一直给他留着,每次到神山也都是住在那里,已经习惯了。
神山毕竟是大陆灵气最为丰厚的地方,即便受到了暗兽的攻击,却也并不会像灵谷那样遭受破坏严重。
他忧虑的只有怀晋……
牧海目光沉沉,忆起刚刚怀晋那生气衰竭的模样。难怪白罗要背着怀晋,给自己传讯了。
以白罗对怀晋的感情,如果怀晋真的出了事,还不知道白罗要如何自处……
远远望着从窗子里映出的光亮,牧海顿住脚步,脑海中不由自主又回想起怀晋最后和他说的话。
“山主大人,您如果真的无意,就不要和小斗走得太近,人的感情比我们灵兽更加激烈,他们生命短暂,爱一个人犹如流星划过一般闪耀,最后能留给您的怕是只有伤痛和无尽的思念。”
他惨然一笑,有气无力的声音自心底发出:“即便时间可以磨灭掉记忆与伤情,但过程怕是也是锥心刺骨般难以忍受的。”
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白罗却要被独自留在这个世上。
牧海将他眼中的苦楚看的一清二楚,沉默许久才道:“之前……辛羽曾说过,极北之地有一处灵气充沛之地,不如你前去那里养伤。”
他顿了一下,才缓缓道:“不过,灵谷出事,她也受了伤,现在寻不到踪迹了。”
叹息一声,牧海道:“总会有办法的,你不要这么早放弃。”
怀晋只是低着头,半晌道:“您想清楚了,小斗也许连人类的寿命都达不到……我不希望您也变成我和白罗这样的结局。”
……
牧海在门外站了许久,才缓缓从袖子里拿出一罐药。
那是梁小斗带来给怀晋的,他拿了一瓶回来。
推开门,梁小斗正站在桌旁望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那画在梁小斗看来有些眼熟,好像灵谷中牧海的房间墙壁上也有一幅,像是多年的水墨山水发了黄失了色一边,只留下氤氲过的淡淡痕迹。
当时见了后,梁小斗还曾想着等下了山,给他买一幅名家真迹,起码清晰一点,不用每次都眯着眼睛看。
见牧海回来,梁小斗立即走过去,问道:“怀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