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放宽了心,爷手底下哪有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那少年点头应道。
尉迟孤拍了拍这少年的肩膀,大步流星向外走去,不一会儿,便听见他策马出府的声音。
方才那话让洛青禾心里一暖,方才那些惊惶和憋闷顷刻间散了去,心中有了计较:既然尉迟孤这般帮了我,那我也该有个那人工钱替人干活的样子吧!
洛青禾想着,便准备趁尉迟孤不在,给他将屋子收拾收拾,可当她一踏进尉迟孤卧房,便吓得硬生生顿住了脚步。
只见这不大的屋子里,地下横七竖八的散落着脏了的衣袍和靴子,甚至还有几个酒坛倒在那辨不清眼色的外袍上。床帐一个卷在顶上,一个垂在地下被踩的乌突突一片,那床单被褥不知用了多久,脏得让人不忍直视。
洛青禾长吁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要做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这才撸起袖子将地上的衣衫一件件捡起来,默默收拾到清晨。
望着总算整洁起来的卧房,洛青禾才将堆在门口的脏衣服和床单被罩拢在一起准备去后院找个力气大的浆洗干净,可正巧被那少年看见,便连忙从她手中接过:“姑娘快给我吧,怎么能让你洗呢?”
低头一看自家主子这不堪入目的脏衣服,那少年忽然有些羞愧,挠了挠头道:“咱们府上有专门浆洗的,只不过平日里咱们没空换罢了…”
有空喝酒打牌,没空换衣服?听着他这拙劣的借口,洛青禾心中很是无奈,这群糙汉子活成这样也不意外啊!
问这少年要了床新被子给尉迟孤换上,洛青禾又向他问清楚了品幽居的方向,便梳洗一番离开了尉迟府。
本想去看看方少泽,可既然昨日她和尉迟孤将话说到了那个地步,向来这方景林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于是洛青禾便将这事延后了,一心一意的思考起自家父亲。
从自己听到的消息中判断,洛卿文之所以成了罪人,完全是因为被家人连累…可事实却真是如此吗?
洛青禾心不在焉的先去钱庄将银票换成碎银,又去给自己买了双鞋子换上。
这古代女子的脚并不是男人能随便看的,昨日洛青禾在方家门前那模样已经很是失态。想着自己那饱读诗书的父亲,洛青禾也不忍心让他知道自己这般贫苦,便匆匆买了双新鞋换上,又在路边买了几个烧饼填饱肚子,便振作精神去了品幽居。
磕磕绊绊绕了许多路,洛青禾从早晨找到上午,才看见了品幽居三个大字。
方府
清晨,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的很是欢快。
也不是不是鸟太吵了,昏迷了一整夜的方少泽悠悠转醒,眼中却满是迷茫。
这锦被真滑!方少泽只觉得自己睡了个长长的觉,身下的床平稳舒适,全然不似马车那般颠簸。
缓了半晌,方少泽才想起来往四周看去。只见眼前的深蓝纱帐高高垂下,床柱用上好的红木雕成,眼前的锦被上锈着朵朵芍药,床头的香炉上点着檀木香,一切看起来都极是舒适。
我到底在哪儿?
方少泽正满心疑惑,却见一素白小手忽然将深蓝纱帐拢起来用铜勾挂上,这面容清秀的丫鬟笑盈盈道:“少爷好,我是方府的丫鬟,名叫琪儿,您若有事尽管吩咐我便是!”
方府?之前还恨不得将自己攆得越远越好,如今却又为何如此客气?方少泽心中很是疑惑,可他刚从昏睡中醒来,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便也没顾及那么多,赶忙问道:“同我一起来的姑娘呢?洛青禾呢?”
可他刚一问出来,却见方才还笑盈盈的琪儿脸上顿时一僵,似乎不知如何回答。
见这反应方少泽登时变了脸色,慌忙道:“发生什么事了?她人呢!你说话啊!”
“她…”琪儿有些犹豫,低头躲避着方少泽的视线。
“她怎么了?你快说啊!”方少泽见她这反应,心中更是惊慌不已,莫非洛青禾出事了?
方少泽正满心焦急,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个同自己长得有些像的锦衣少年。
一见这熟悉的脸,方少泽忽然回忆起昨日在方府门口发生的事情,便也猜出了这锦衣少年的身份,顿时冷了脸,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面前这少年。
仿佛已经猜出来了方少泽在想什么,可方少君却没在意,而是缓缓道:“你放心吧,洛姑娘没事!昨日…”